褚砚带她来到库房。
库房内部非常宽敞,已有下人点了十几盏长信灯,映照出四周堆积的珍宝。
与靖王府的库房不同,这个库房里的财物显得略显杂乱,似乎是随便堆在此地。
显得无比豪横。
她绕了一圈,发现几乎什么都有,而且是成堆成堆的。
字画成堆,瓷器成堆,玉器成堆,角落里还摆了好几个箱子,估计也是成堆的财物。
林雾夕展开一幅画,仔细端详,发现竟是前朝一画家真品。
送礼非常拿得出手。
她还从一个盒子里发现了一尊黄金打造的财神爷,只不过是空心的,但重量也不轻。
非常适合供起来,定然日进斗金。
褚砚掀开一个箱子,里面正是黄金,道:“库房里的财物,表妹要多少自己取就是。”
林雾夕却看得心慌意乱,问道:“表哥,这里财物你清点过吗?”
“还没有,但大致有数。”
褚砚道:“这里一部分财物可用于慈善堂周转,钥匙已交给表妹,表妹到时可自行斟酌。”
又道:“我靖王府长史表妹未曾见过,过几日他也到了,到时有事尽管吩咐他去办。”
林雾夕这下才真的有被托付了重担的感觉,顿时觉得手里的钥匙沉甸甸的。
这时,褚砚又拎出一个小箱子来,笑道:“这些是刚得不久的燕窝,应当有个几斤,拿出来以后给表妹做点甜汤吃。”
明日都要走了,还想着她有没有甜汤吃。
他真的是……
她要哭死了。
林雾夕眼眶微酸,心情复杂地看着他。脑子里突然就闪过第一次见面,他递给她的那两个包子。
热热的包子。
孤苦无依时,对她伸出援手。救她性命,护送她,帮助她,包容她。
怎么能有人一直对她这么好,他都不会变的吗?
“怎么了?”
林雾夕上前紧紧环住他的腰,哭道:“表哥对不起,我不想要金子了,我只要你。”
褚砚哭笑不得,只道是自己明日要走,她舍不得了。
于是摸摸她的头,道:“莫哭,到时我快马两日就能回来看你。”
天哪,要快马两日。
骑那么久的快马,他得多累啊……
“呜呜……”林雾夕哭得更凶了。
褚砚只好将东西都放下,将她抱走,边走边哄。
过了一会儿,林雾夕擦擦眼泪,将双臂搭在他肩上摇了摇,“表哥,我快五个月没吃过包子了。”
“嗯?”
褚砚不解道:“为何突然想吃包子了?不然现在吩咐厨房给你做几个可好?”
“还是不麻烦他们了,我们出去买吧。”
“也行。”
褚砚对她是真宠,只要她想要的就没有不应的。
如今,靖王别苑的大门不知多少人盯着他的行程,就想知道些风吹草动。
但是褚砚没有告诉她,只是带着她从小门出去。
褚砚带着她来到街上,但这个时辰来得晚了一点,包子已经都卖完收摊了。
他便耐心带着她寻了几条街,这才买到仅剩的两个肉包子。
付好钱,褚砚这才接过包子递给林雾夕。
“表妹,包子买好了。”
林雾夕坐在疾风的背上,将包子接过来,褚砚则在一边牵着马儿,步伐稳健。
“可是……”
她犹犹豫豫的开口,立即引起褚砚的注意。
“可是什么?”
林雾夕抿了抿唇,水光潋滟的眸子弯了弯,里面盛满了笑意:“可是将军将吃的赠了我,自己岂不是要饿肚子了?”
此言如同轻舟划破了历史长河,将二人的思绪带回到五个月之前。
褚砚反应过来后,不禁哈哈一笑,随即配合她,应道:“姑娘不必担心,我还不至于饿着。”
“那……将军,我吃一个就够了,这个还给您。”
林雾夕说罢,手帕包住一个递还给他,待他接过,这才小口啃了起来。
“多谢姑娘。”
褚砚一手牵着缰绳,疾风温顺跟在身侧,另一手则拿着包子大口咀嚼。
此刻,夜色愈浓。
街道上的喧嚣渐渐沉寂,越来越多的商铺要关门了,路上灯火越来越少。
幸而月亮高挂,月光洒在两人一马身上,勾勒出他们长长的影子。
影子被倒映在地上,如同一幅流动的水墨画,在这空空的街道,随着步伐轻轻摇曳,显得静谧而深远。
林雾夕吃完包子后,心里便满足了。
“表哥,我们回去吧。”
“好。”
林雾夕确实是有任性的一面,褚砚带她出来跑了几条街,就因为她想吃一个包子。
……
回去的路,无波无澜,仍旧从小门回来。
褚砚一路将她送回她住的院子,还交代她早些休息。
他转身欲走,却发现袖子被拉住了。
褚砚微感诧异。
只见她双颊微红,眼帘垂下,长长的睫毛正轻轻颤动。
小手勾着他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