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与萧瑾这才结束对弈,随即同桌而食。
因着气氛太过沉重压抑,凤紫开始懒散的随意闲聊,萧瑾也会极为难得的稍稍松懈板着的脸色,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她之言,是以,本是压抑的气氛,倒也逐渐减缓不少,甚至两人皆对今日那狰狞对峙之事绝口不提,似如不曾发生过一般双双避开。
待得膳食完毕,萧瑾再未多留,兀自离开。
凤紫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转身上榻,兀自休息。
本也以为此番萧瑾离开,今日便不会再来这竹溪园,不料入夜之际,他竟再度风尘仆仆的来了。
烛火摇晃,周遭光影摇曳打落,衬得满屋幽密沉寂。
萧瑾坐在烛火下正看书,那昏黄的光影映照在他的脸颊,竟莫名将他满身的刚毅与清冷之气减却了几许。
凤紫则静静坐在矮椅旁品茶,目光时不时的朝萧瑾扫视,眼见夜色越发深沉,萧瑾竟安然而坐,似无半许要离开之意,她神色微微一动,犹豫片刻,终是抑制不住的低沉出声,“夜色已深,王爷早些休息才是。”
她这话说得委婉,早些休息之意,便是想让这萧瑾早些回他的主院休息。
奈何这话一出,萧瑾却并不言话,目光依旧凝于书本,不曾抬头。
凤紫神色越发而变,再度忍不住重复出声。
这回,她稍稍抬高了嗓音,萧瑾也终是将她的话听入了耳里,目光也微微自书本里抬起,径直望向了凤紫,那双漆黑的瞳孔朝凤紫扫视两眼后,他才缓缓挪开目光,薄唇一启,慢条斯理的淡道:“怎么,你是要赶本王走?”
凤紫一怔,只道是这顶高帽子扣下来,着实让她心生愕然。
谁敢赶这萧瑾走?她云凤紫如今可是活在他萧瑾羽翼下,且连这竹溪园都是他的,她岂敢赶他走?只是,如今夜色的确不早了,这厮也还无离开之意,甚至这番脱口之言似也莫名的有种不愿离开之意,难不成,这厮是想……
思绪至此,瞬时,心思骤然通明。
她浑身都抑制不住的僵了僵,面色也跟着抑制不住的变了变,却也正这时,萧瑾也无心听她回话,反倒是稍稍收起了书本,而后起身径直朝不远处的床榻行去,待站定在床榻旁时,他那双漆黑深沉的瞳孔才朝凤紫落来,薄唇一启,无波无澜的道:“还不过来为本王更衣?”
凤紫浑身越发紧绷,仍无动作。
萧瑾也不着急,静然而立,与凤紫无声对峙。
待得半晌后,凤紫终是妥协下来,缓缓转身朝萧瑾行来,随即抬手为他褪了外袍。
萧瑾也不耽搁,缓缓屈身上了榻,那健壮修条的身子微微在榻上躺好,随即手指一伸,拍了拍身侧的空位,薄唇一启,漫不经心的继续道:“上来。”
短促的二字落得耳里,此番便是傻子也知萧瑾的目的了。
凤紫心底越发起伏。纵是与萧瑾已云雨过几次了,但两人相处,终还是未能达到真正的谐和与自然,虽这些日子两人的关系也缓和不少,只是,这云雨之事,尚且还不能真如夫妻般怡然谐和才是。
越想,思绪便越发的摇曳上涌,抑制不得。
却是片刻之后,萧瑾薄唇一启,再度出声道:“相处这么久,你仍是抵触本王,亦或是,厌恶本王?便是让你暖床一番,你也不愿?你最初狐媚本王的勇气哪儿去了?便是逢场作戏,自然,也该以圆滑收场!怎么,求本王时,算计本王时,尚且可用媚术,不求本王时,便抵触厌恶,恨不得将本王彻底推远?”
这话,他说得极缓极缓,只是语气中那夹杂的威胁之意则是展露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