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顿时变了脸色,那落在凤紫身上的目光,也陡然锋利如刀,似要用眼光层层将她的心彻底剜开,看到她的内心一般。
昨夜之事,的确在他意料之外。且昨夜他也本有拒绝之意,奈何却终归还是心有向往,是以便不明不白的彻底妥协了下去。
他也是第一次如此失去理智,如此的不够冷静,更也如此的,轻易的,陷在了她刻意而来的算计里。
他也还曾记得,昨夜之狂,他的确喜欢那种与她和然亲近之感,只觉温暖,奈何待得回神过来,理智回笼,他却见着她那张戏谑冷笑的面容,他顿时怒不可遏,也顿时反应过来,这女人啊,哪里有半点喜欢他,便是昨夜之事,她也不过是在拿他试验罢了。
可笑的是他萧瑾,竟不曾真正全然理智,就这般迷糊无防的,落了她的圈套,也露出了软肋鄙陋之处,供她肆意的冷讽与鄙夷。
她该是恨他的。
恨他禁锢了她,利用了她,甚至还霸占了她,可他的那些命令,她不是皆未完成么,她的那些破事,不还得她亲自出面处理么,便是此番叶渊将她退回,不也是她自行妥协,死乞白赖的再度主动的随他回府么,甚至于昨夜的癫狂云雨,不也是她主动而为,肆意努力的媚他么。
而今倒好,不过是一夜颠覆,这女人就似当真大变了性子,铸就了金刚不坏之身了,便是在他厉王府内,都可凌厉威仪,肆意责打他后院的那群女人了。
心思层层的翻腾起伏,摇曳不定,一股股恼怒阴沉之感,也越发的在心底蔓延开来。
奈何便是如此,他也强行按捺着心神,不曾让自己太过失态,他仅是冷眼阴沉的锁着她,清冷而道:“你要求取侍妾身份?”
他嗓音极低极沉,威胁重重,这话一出,他开始冷笑一声,“不过是无名无能的卑微之辈罢了,凭你,也敢求取侍妾身份?”
他冷目锁她,脱口的话也毫不留情。
如今这女人着实面无表情,胆大阴沉,虽是如他所愿的强大了起来,也冷冽无畏了起来,但不知为何,此番见得她如此无情阴柔,甚至似是不曾将一切都放在眼里的模样,他突然觉得不惯,甚至心有排斥了。
曾还记得,这女人最初在乱葬岗中遇见他时,还故作镇定,实则眼睛却惊慌得厉害,便是后来百般与他谈条件,但更多的也是被逼出来的无奈与勇气,她的那些反应,才是她整个人最真实的情绪表露,有血有肉,虽卑微鄙陋,但也是个小心思颇多的灵动之人。而今倒好,这女人终归是强大了,无畏了,甚至敢倾尽一切的在他面前肆意柔魅,但这种感觉,无疑是森冷至极,就似是,他能全然将她的身子占据,但她的心已亡了,整个人,犹如行尸走肉,并无半点该有的人情与温度。
突然间,他觉得她这番冷冽阴柔的模样极是刺眼,他也莫名的想要用言语中伤她,想毫不留情的鄙夷她,从而,将她面上这层无畏与冷冽的伪装彻底击破。
只奈何,他如今终归还是低估了凤紫的定力。
他这话入得凤紫耳里,全然不曾激起半许波澜。
她面色分毫不变,凉薄阴柔的瞳孔静静望他,虽瞳孔内卷着半缕笑,但那笑容却是依旧不达眼底,整个人,虽明明是在笑,在柔和着,但却给人一种难以言道的凉薄清冷之意。
“凤紫虽为卑微,但也终归与王爷云雨过了,凤紫不求富贵荣华,只求一侍妾身份,日日呆在王爷身边,为王爷,侍寝。”
她嗓音极为平缓幽远,无波无澜,又似随口言道出来的一样。
萧瑾蓦的将目光冷沉沉的挪开,“只要本王愿意,要为本王侍寝之人,多不胜数,你有何资格?甚至还敢求侍妾身份。”
“凤紫虽无资格,但却有此心愿。倘若王爷不愿,便当,凤紫不曾求过便是。”凤紫神情淡漠,语气平缓。
萧瑾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未料凤紫会突然这般随意的放弃,他面色终归再度沉了半许,也全然无心再就此多言,“凭你如今身份,若要为侍妾,自是痴心妄想!别以为为本王侍寝一夜,你便与寻常侍奴不同了。便是我厉王府后院的姬妾,岂是你说打便打的?当你还是往日的摄政王府郡主?而今命途陡变,你早已卑微如泥,竟还敢在王府内威风?”
他语气极是冷冽,威胁至极。
凤紫神色微动,面上却依旧不曾有太大变化。
她仅是恭敬的跪着,微微抬眸,沉寂平然的目光朝萧瑾望来,只道:“凤紫今日的确在王府中耍了威风,是以此际,凤紫专程来王爷这里负荆请罪了。”
说着,见萧瑾面露鄙夷与冷谑,她唇瓣一启,再度阴沉而道:“再者,今日之事究竟如何,王爷自该了如指掌。凤紫也非好事之人,若非被逼到绝境,何来会那般反抗。倘若凤紫若不强行伪装威仪,强行镇定的话,凤紫如今,定成王爷姬妾手下的亡魂了。凤紫虽满身鄙陋,但也一直致力在苟且偷生的活着,凤紫浑身上下最是珍贵的便是这条命,倘若王爷的姬妾致力将凤紫这条命拿去,凤紫若不反抗,难道便要任人宰割?凤紫,虽不知今日那些杨侧妃等人对王爷说了些什么,但后院的女人们,历来便喜添油加醋,挑拨离间,王爷若信她们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