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嗓音极低极沉,厚重幽远。
然而这话,也算是她胆大的猜测。
只不过,本以为这君若轩并不会太过信她这话,却是不料,待得这话落下后,君若轩瞳孔却是越发复杂,那张俊美的面容,也深沉冷冽开来。
他并未立即言话,眸色微转,似在兀自思量。
待得半晌后,他终归是敛了面上神情,瞳孔中也恢复了往日的邪肆幽长,随即勾唇一笑,懒散戏谑的道:“倒是不料,凤儿姑娘看似愚蠢至极,但偶尔之际,竟也有点脑袋瓜子。”
邪肆鄙夷的嗓音,调侃十足。
凤紫面色不便,满身淡然,仅是抬眸朝他扫了一眼,随即便垂眸下来,恭敬而道:“奴婢本是鄙陋之人,心智自然比不上王爷。只是,奴婢方才之言,王爷可是也有所相信?”
君若轩并未耽搁,懒散幽然而道:“不错。那方才之言,的确正中本王下怀,与本王心底所想之意,并无太大出入。”
说着,嗓音稍稍一挑,语气越发的幽远邪肆,继续道:“方才过来得急,又因太子与厉王等人肆意煽风,本王措手不及之中,只顾去应付太子与厉王了,倒是不曾想起招来暗卫一问究竟,而今虽是想起了,但暗卫已是被那纵火之人刺杀。如此,能在我瑞王府行事之人,又何来是等闲之辈,甚至于,便是逃跑,也不曾惊动院外密集的精卫,将凭这点,要么,那凶手便是凤儿姑娘,要么,便是此际正处在我瑞王府中的某人。”
凤紫神色微动,恭敬而道:“但那纵火之人,的确不是奴婢。”
“本王自是知晓,倘若当真是你,既然能在瑞王府不声不响的杀了本王的几名暗卫,便也绝无可能的被本王的几名寻常侍卫捉住。”
他嗓音懒散悠长,戏谑重重。
然而这话落得凤紫耳里,却骤然让她松了口气。
“多谢王爷信任。”她默了片刻,才再度按捺心神一番,释然幽远的道。
这话一出,君若轩并未言话,待得周遭气氛也跟着沉了半晌后,君若轩才轻笑一声,懒散而问:“便是本王信你又如何?即便凤儿姑娘不是在瑞王府纵火的凶手,但你,也差点坏了本王大事。如此,凤儿姑娘自是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
凤紫眉头再度猝不及待的皱了起来,心生暗沉,怅惘幽远。
果然,这痞子本就心术不正,不可一世,她又如何能真正求得这君若轩彻底放过她!就亦如上次南湖之上一般,她明明是并未对他太过无礼,更也不曾有意招惹,却还不是无缘无故的被他推到了湖里,任她在湖中惊恐挣扎,差点丧命?
这君若轩啊,本是不是善类,不是善类。
心思至此,凤紫终归是抑制不住的暗自叹息开来。
待得半晌后,她才低沉恭敬的道:“奴婢不过是误入那失火之地罢了,什么都未干,奴婢着实不明白,为何奴婢就差点坏了王爷的事了?再者,如今王爷也知奴婢并非纵火之人,为何,王爷不去与那纵火之人寻仇,却偏偏要针对奴婢?”
“本王针对于你,并非因纵火之事。而是,表面之事,虽看似一切如常,而暗自牵涉的层面却是极广。那当真以为,你今日看似冤枉,实则却未差点坏得本王大事?”
他嗓音一挑,邪肆张扬的出了声,脱口的语气,却是不曾掩饰的卷着几许威胁与咄咄逼人。
凤紫心底越发的嘈杂起伏,待得片刻,她低沉恭敬的道:“奴婢着实不懂王爷的话所为何意。奴婢本是无辜,今日不曾害得任何人,也不曾害王爷什么,是以,王爷为何要对奴婢……”
她极是恭敬认真的解释,奈何后话还未全数道出,却被君若轩邪肆懒散的出声打断,“有些事,你虽不知,但也的确是差点害了本王呢。若不是你,那厉王与太子,岂会如此针对本王,甚至连那国师,都要为你言话?”
凤紫眉头一皱,终归是再度抬眸朝他望来,不料这一望,却也恰到好处的与他那双邪肆狭长的瞳孔撞到了一起。
刹那,凤紫猝不及待的怔了一下,却也是强行镇定,不曾将目光挪开,仅是极为恭敬厚重的道:“厉王与太子为奴婢言话,不过是在各取所需的利用奴婢罢了。毕竟,太子与王爷关系紧张,王爷也是知晓,是以,今日见得奴婢这里出事,想来自是想趁着此事而大做文章,极能让王爷对纵火之人恐慌,又能因奴婢是国师身边的婢子,从而变相的对国师讨好罢了。而至于厉王,他近些日子是否安分,想来王爷比奴婢更为清楚,如此,倘若王爷与太子殿下起了挣扎,互不相让,厉王若趁此机会从中插一脚,令得王爷与太子殿下反目成仇,互相针对于伤害的话,如此鹬蚌相争,最为得利之人,难道不该是厉王?”
冗长繁杂的一席话,厚重幽远,却也是复杂十足。
凤紫嗓音嘶哑,然而目光与面色却是格外的坚定。
这君若轩自然不是仁慈之辈,是以,倘若要在他面前活命,自该好生解释。
此番,也不怪她言道了君黎渊的是非,更也不能怪她将厉王也一并拉了进来,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性命攸关之际,此番说几句那厉王的坏话,也是无奈之举。
再者,那萧瑾以前便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