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喧闹声从前头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隔着门扇,男子大喇喇的喊叫声清晰地传了进来:“姜老夫人,怎么这般忘恩负义?昨个儿才去了我家吃酒,今日就闭门不见了?” 陆瑶珂面色一变,忙往前头的书斋走,听一旁的姜郁说道:“这是我老姑舅的儿子,叫王四。” * “扬州?我看你当真是疯了!” “我是老了,却也没糊涂到这个份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去为了什么?” 庞庆站在屋外,隐隐听到书房内传来的训斥声。 半刻钟后,自家主子从屋里走了出来,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淡漠,让人看不出什么表情。 庞庆跟在身后欲言又止,主子说要去扬州,目的是什么他们都心知肚明,孟老定然会勃然大怒,但主子是什么性子他比谁都了解,今日来此也不过是知会一声。 出了孟府坐上马车,齐荀褪去大氅,胸口还缠着棉布。 “还是不确定吗?” 庞庆低着头:“奉命去扬州的暗卫过几日便回来了,具体行踪还需得再等等。” 齐荀双眸微敛,手上拆开棉布,露出一道可怖发红的伤口。 他拿起案几上的药洒了上去,伤口覆上一层□□,钻心的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他咬着牙重新系好棉布,穿上衣裳道:“不等了,我亲自去。” 主子先前昏迷了几乎一个月,才醒便回了京,如今没多歇息又要去往扬州。 去扬州路程遥远,伤口还没完全愈合,若是稍有不慎定然又会撕裂,庞庆不敢再想,低着头无声轻叹。 * 陆瑶珂带着姜郁往前院走。 原先她曾听姜老夫人说过,姜氏书斋是江都城的百年书斋,底蕴深厚,从老先生祖父那一代便创立了。书斋沿承至今,面积虽不大,但保留了不少名门古籍,想来经营利润亦是可观。 “先前他们也常这样闹事吗?”陆瑶珂来的这一个多月却是没瞧见的。 姜郁摇了摇头:“父亲在时,常去看望老姑舅,他儿子也不怎么来书斋。” 陆瑶珂心下了然,这家人定是瞧姜氏孤儿寡母,生出些不可告人的心思。 眼前的门又突然被人砰砰敲响,陆瑶珂眉心一跳,这会儿若是去找了官府的人来,他们定不敢再生事,可如今家里没有能出去跑腿的,玉霜也还要照看祺儿。 陆瑶珂的视线不由得落在一旁的姜郁身上,却很快摇了摇头,不行。 若是王四要硬闯,生出事端来,一个小孩子怎么对付得了? 使用多年的木门被王四疯狂敲打着,发出惨烈的吱呀声,仿佛下一刻就要分崩离析,朝他们倒过来。 陆瑶珂深吸一口气,趁王四正敲打时开了锁,往外推开了门扇。 “哎哟!”王四反应不及,踉跄着往后倒去,当即摔了个屁股墩。 “你——”正要开口斥责时,他看到了开门之人的面容,脸上的怒气渐渐转换成疑惑:“你又是谁?” 陆瑶珂这才注意到王四身旁还站着一位夫人,她脸上不太好看,扶着王四朝姜郁招了招手:“郁儿,见了叔叔婶娘也不招呼一声。” 姜郁抿着唇不予理会,这会儿外面人已经多了起来,路过的没有不打眼往他们这儿瞧的,陆瑶珂淡淡开口道:“二位有什么事,进来说罢。” 王四婆娘扶起王四,声音尖利问:“你是个什么东西?” 姜郁神色不快:“她是陆姐姐,就住在隔壁。” “哦——”王四婆娘阴阳怪气地拉长音调,“原是一个租客,怎么听这语气都要爬到我们当家的头上了,若我没瞧错的话,这上头的四个大字是姜氏书斋吧?” 王四也连连附和,说着和婆娘一起就要进屋。 路边的人慢下了脚步,陆瑶珂不由得皱了皱眉,原是想和这两位好好说道的,但很显然他们来意不纯。 她不再客气,只身挡在二人面前:“我自然知道自己的位置,但若我没记错,王与姜似乎不是一个姓氏吧?” “胡说!”王四脸色有些难看,“我们即便不是一个姓氏,也是方圆几百里内姜氏唯一的亲戚,我们要回书斋,与你有什么关系?还不快给我让开!” 瞧她不动弹,王四婆娘掐着一把柳腰,破口大骂:“不过是个外面来的租客,怎么今日还要挡着我们回家不成?老太太和嫂嫂昨个儿可是才去了我们那儿,说要将这书斋传到我们手里的!你若是不信,把老太太叫出来问一问便知道了!” 说着往屋里瞅了一眼,眼珠精明地转了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