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齐荀将此事说开,陆瑶珂不是一点也没想过。 尽管齐荀心思让人捉摸不透,行事作风也总是出人意料,甚至先前对她的态度也让她十分难忍,但在陆瑶珂心底深处,对齐荀竟还有一股说不清的依赖感。 也许是过去太过深刻,每每和他接触,身体都会不自觉恢复从前的熟悉感。 可是齐荀现在的性子,她又怎么摸得准? 她又怎么能拿三个人的性命去赌她自己在齐荀心中的分量? 她与齐荀的关系,早在他们初次重逢之后,就已经彻彻底底无法反转。 早年间她对齐荀那点可怜的心思,也在这段日子的磋磨之下消失得一干二净。 齐荀若当真对她有意,这些日子却也从未提过复合之事,只是不明不白地让她陪着。她该有多傻才会拿旁人的性命去赌? 从思绪中抽离,陆瑶珂敛去眼中的情绪,道:“没什么别的事,只是想邀请夫人正月十四去西山的道观一聚。世子若是方便,那就劳烦世子代我向夫人说一声。” 说罢站起身,道了句:“多谢世子。” 朱煜双眸微动,这副疏离的态度让他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话我会给你带到。” “既如此,便告辞了。”陆瑶珂正欲转身离开,忽然听身后响起一声:“等等。” 陆瑶珂疑惑地回过头,却听他问:“这玉龙可是你掉的?” 陆瑶珂一惊,这信物怎么会在他那儿?! 她忐忑地从世子手中接过,检查了没有差错后才放进袖中,看世子的样子,似乎对这玉龙一无所知,陆瑶珂不由得放下心。 朱煜悬空的手攥了攥,听她道了谢后,又有些没趣地放了下来,喃喃道:“也不必对我这么客气。” “世子说什么?”陆瑶珂没听清。 朱煜摇了摇头,看着窗外的枯树,薄唇轻启:“......没什么。” 陆瑶珂离开了屋子。沿着游廊走了没多久,身后跟上来一位侍卫。 是常在世子身旁的那位。 “姑娘,世子吩咐我送您离开。”龚衍按捺着心底的试探,冷静禀明来意。 陆瑶珂没有拒绝,点了点头让开位子,龚衍却在她身旁停下。 “上次的事,还是要跟姑娘道个歉。”龚衍跟在她身边亦步亦趋,开口道。 陆瑶珂知道他说的是把刀放在她脖子上那次,她一直也没放在心上,笑了笑说:“原也是我走错路了,不怪你。” 龚衍松了口气,抬头往前面的拐弯处看去,装作不经意地开了口:“那玉龙的样式很独特,不知陆姑娘是在哪里买的?” 龚衍心里空悬着,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答案也几乎呼之欲出,陆瑶珂却忽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他。 陆瑶珂面色平静,唇角抿着一丝笑意,她开口道:“只是个不值钱的小玩意,您问这个做什么?” 龚衍心里咯噔一下,他还是让她起了戒备心,只得回道:“家中有一小妹,对这些物件稀罕得很,若是能淘了这个回去,她定然会开心极了。” 陆瑶珂神色稍缓,转身朝前走,声音在冷气中轻飘飘落下:“这物件是一位故人所赠,我也不知何处能买得到......” 龚衍神情一震,思绪久久停留在这句话上,连后头是如何送走陆姑娘的竟也不知了,带着满腹的疑问与难以置信,游荡着回到了书房。 “陆姑娘送走了?”朱煜放下笔,活动了下手腕。 “送走了。”龚衍低着头怔怔回道。 朱煜视线落在桌上的两幅字上,没注意到龚衍的异常,顺手拿起桌上的字两厢对比,把龚衍叫到跟前问:“哪幅更好些?” 龚衍抬起头,双眸却猛地一缩,世子左手上那字......分明是侯爷的字迹! 不,打眼一看是像极了侯爷的字,但仔细瞧上去却相差颇多。 这幅字他是知道的,是世子从夫人房中摘下来的字,先前还用银框裱着,是陆姑娘写的,只是他先前从未这样近地瞧过。 陆姑娘的字同侯爷的字这样像,还拿着侯爷与他们之间的信物......答案已经明明白白地摆在眼前。 可侯爷怎么会对陆姑娘这样信任?! 龚衍打从心底深处抗拒相信这件事,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确认,若换成旁人,兴许从见到玉龙的那一刻,他便确认了。可偏偏......是个姑娘! 龚衍并非是瞧不起姑娘,只是他原在战场上刀光剑影许多年,一直是孤身一人,从未了解过任何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