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半晌,庞庆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想法都摒弃了。 书房内,陆瑶珂把食盒放在桌案上,在靠墙的黄木椅坐下。 齐荀背对着她站在书架前,她第一次觉得他的背影有些落寞。 齐荀原先是一个很孤傲的人,现在虽不像以往那么心高气傲了,但如他这样的人,心里总藏着些不可说。 他不可说的过去,都与她有关。 齐朔说得不错,站在他的角度来看,她实在无耻至极。那些事过去没能向每个人解释清楚,现在却更不能说了,更何况她一向不是想要什么就能直接说出来的性子。 陆瑶珂捻了捻手中的帕子,轻声开口:“今天晨起我做了些梅花酥,方才听说你回来了,便想着给你送过来。” 清甜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开,齐荀缓缓转过身,看向坐在角落的陆瑶珂。 她静静地坐着,双眸微微敛着,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姿态端庄谨慎。她总是这样,只是安静地待在一旁,就已经将他的心从里到外捣地七零八落。 齐荀走到桌案前,袖子轻轻一挥将食盒的盖子掀翻,入目是一块块点着红蕊的糕点。 他捻起一块,拿到眼前漫不经心地欣赏。 “这梅花糕不错,倒比铺子里做得还要好些。” 陆瑶珂心里打鼓,面上推辞道:“齐大人过誉了,不过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玩意。” “......那这梅花糕,我今日是吃还是不吃?”齐荀忽然抬眼看向她,视线凌厉冰冷,像是要把她看透了一般。 陆瑶珂心中一凛,视线落在齐荀手中捏着的梅花糕上,齐荀用了力,梅花糕变了形,周遭的糖粉顺着他凸起的青筋散落下来。 陆瑶珂有些慌张地挪开视线,道:“你若是喜欢就吃些,若是不喜欢不吃也罢。” 她当然没有在梅花糕里下毒,且不说她有没有这么蠢,自从到了这里,她还没有机会出去,哪来的时间去准备毒药? 可是齐荀这话又是什么意思?他在试探她? 她道:“先前你救了我,我还没当面谢过你,旁的我帮不上你,梅花糕也只是我的一点心意,你若愿意收就收下,即便是不愿意,今日我的谢意也带到了。” 原来是谢意。齐荀幽幽看着她,一口咽下了拿在手上的糕点。 糕点的香甜在舌尖渐渐化开,充斥了整个口腔。 齐荀端起茶盏用了一口,坐在桌案前问:“你这手艺是和谁学的?” “在倚翠院的时候闲来无事,自己琢磨的。”陆瑶珂看他又吃了一个,心里的那点疑虑也就打消了。 齐荀听到这回答却没再开口,等把食盒里的糕点都用完了,漱了口净了手,才朝她招招手叫她坐到跟前。 陆瑶珂心里忐忑,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坐了下来。 齐荀边拿帕子擦手,边问:“你是怎么被人绑了的?” 他问这话时连眼皮都没抬,耐心地擦着手指,像是随口一提。 陆瑶珂按着心底的紧张,手藏在桌下,帕子攥得很紧,低声道:“具体是哪日我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当日我刚和国公府小姐见完面,想去赵家胡同买些脂粉送给她,但才出了偏门准备坐马车,就被人一棍子打晕了。” 陆瑶珂红唇紧闭,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口水,挺直的后背已经发了汗。 齐荀却没接着问她,淡淡点了点头:“贼人我已经着人抓到了,是兖州地界的人贩子。”顿了顿,掀起眼皮看她,“你受苦了。” 陆瑶珂呼吸一滞,攥着帕子的手都冰了,绑她的人抓到了?这怎么可能? 慌乱之中,她用力掐住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应该相信三爷的手段,可是面对这样老辣的齐荀她心里还是慌张,无论如何,现在她和三爷在同一条船上,三爷费尽心思把她送过来,不会这么轻易就让齐荀抓住了破绽。 陆瑶珂鼓起勇气对上齐荀的视线,声音微微颤抖:“多谢齐大人。救命之恩,妾身永生难忘。” 齐荀看着眼前这张堪称倾国倾城的脸,心里渐渐冷了下去。 他站起身,绕过桌案缓步走了出去,视线淡淡落在她消瘦挺拔的肩上。 “我倒记得陆姨娘家中还有一位上了年纪的祖母,陆姨娘在兖州这么多日,也没想过给京城传个信?” 陆瑶珂眼观鼻鼻观心,面色冷静:“祖母事多,原也许久不见面的,现在突然传信回去反倒凭白惹人烦忧。” 至于侯府,如今三夫人和林表姑不会闹事了,除了大夫人以外,想必也不会有人过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