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齐荀静静立在檐下。 “事情都查清楚了?” 庞庆摇了摇头:“只查出来陆姨娘是由两个当地的人贩子拐过来的,但具体是怎么被拐的却不知道,但有些奇怪的是,葛知县曾去过那两个贼人的窝点,不过现在两人已经没了踪迹。” 齐荀眸色微变,道:“那她又是怎么到的小张村?” “那人只说是自己在路上遇到的,属下估摸是陆姨娘逃出来后,意外被贼人撞见了。”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齐荀摇了摇头,“继续去查,查一查葛知县近日的行踪,重点查他从那贼窝出来之后干了什么。” 齐荀心中隐隐有了猜测,按下心中升腾的怒火,眉目间尽是冷意:“这官葛知县既不想当了,我何不助他一臂之力?” 那人既然敢光天化日强掳百姓,这背后的势力定然是和葛知县脱不开干系的。一个人口失踪案,拖拖拉拉这么久,偏他一来就破了案。用心险恶,昭然若揭! 庞庆心里有些慌,葛知县背后的人是谁主子一早便知道。 平阴县有一位姓李的乡绅,那乡绅在平阴县作恶多端,不过仰仗自己和齐王妃有些关系。葛知县也因为虎作伥,在民间颇有诟病。 先前主子提及过此事,只说时机未到,葛知县这人还不能动。这会儿忽然换了口风,竟是要明晃晃和齐王作对,虽说齐王这些年行事低调,但毕竟主子刚到人家这地界,就这样不计后果地得罪齐王,实在不是他的风格。 庞庆却没劝说,主子每每一遇到和陆姨娘有关的事,做事就会忽然变得极有攻击性,这不是一个好的预兆,但他作为下属,只凭主子差遣办事,多的不会妄议。 次日,陆瑶珂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 屋内守着一位穿着青布衣的丫鬟,名唤青竹,应是齐荀连夜寻来照顾她的。 而后的几日,齐荀只匆匆来看她一次,似是手头有事在忙,只问了她的状况后就被人叫走了,她坐在窗前往外看,外面是一方不大的院子,她猜想齐荀这几日都没住在这里,应是在忙那日劫匪的事。 但是他究竟是为何来的兖州,又是怎么和三爷反目成仇的,她一概不知。 她不能再这么等下去。陆瑶珂心里暗暗想。 * 月凉如水,齐荀披着夜色从县衙赶回来,回到家中时,房内烛火已息。 齐荀撩开绡帐,静静看床榻上的陆瑶珂。 她皱着眉,雪白的脸颊被月光照亮,显得楚楚可怜。 看着这样的陆瑶珂,齐荀有一瞬间的恍神。 他情不自禁伸出手,想要抚平她眉间的褶皱。 末了却叹息一声,弯腰将她抱起放了进去,他躺在旁边合衣而睡。 耳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齐荀缓缓闭上了眼。 这是他近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次日天亮了,陆瑶珂才睁开眼,青竹把绡帐挂起,道:“昨个儿爷来过了。” 陆瑶珂神色怔忡,看到身侧空了一块,像是有人睡过。 他竟这么忙吗?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却是连面都没见着就走了。 她垂下眸子,心下有了思索。 平阴县牢狱内,齐荀走下阶梯,前面的狱吏举着火把,点头哈腰地引路。 地面潮湿,低洼地带积了水,走过长长的一段路,齐荀在最后一间牢房前停了下来。 里面的人蓬头垢面,看到他来了,忽然直直朝他冲了过来,一个箭步跪在他面前,嘴里大喊着:“齐大人饶命啊!” 齐荀不为所动,冷冷道:“你闹死闹活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葛知县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一双精明的眼睛写满了憎恶,语气也突然变得锋利:“你不饶我可以,但你可知道自己究竟惹了什么人?” 葛知县仰天大笑,嘴里积攒多日的恶臭飘了出来,齐荀皱了皱眉,往后退了几步。 “齐大人年轻有为,在京城呼风唤雨,我们这小地方虽不比京城,但是在这里,你什么靠山也没有,却敢也触犯别人的利益......”葛知县说着哈哈大笑了两声,摇摇头转过身,“真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那葛知县在等的靠山,是那位姓李的乡绅,还是在兖州的齐王妃?” 齐荀冰冷的声音传来,葛卫方停下了脚步。 齐荀继续道:“我虽年纪轻,却也知道快刀斩乱麻的道理,葛大人你被关了这么些天,若是真的有人想救你,怎么到现在一点动静也没有?” 齐荀的话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