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了个醒,如今在侯府内也不安全,她身边怎么也得有个练家子才行。还有府外,也得有个帮她打探消息的才行...... 思忖了片刻,陆瑶珂吩咐玉霜拿来纸笔,很快写完两封信递给玉霜:“一封给父亲,一封送到淮安舅舅家中。” 玉霜仔细收起信,心下暗暗记着主子的话,突然又想起今日的事,撩起珠帘看了一眼外间,而后才轻声进了内间,纠结地开了口:“主子,明日可还去学堂?” 陆瑶珂挑着灯烛的手一顿,火花噼啪一闪,闪得她眼皮一跳。 “去......为何不去?”烛火跳动,陆瑶珂的双眸被映上昏黄的橘色,“......这里是侯府,他不会把我如何。” 更何况今日他也没有对她怎样,她若是不去却反倒是多此一举了。如今她也想明白了,不管齐荀现在做什么,其实都已经和她没什么关系了,今日瞧他那副冷淡的样子,约莫着也是不愿与她过多纠缠。 她今天那么慌张,倒显得有些庸人自扰了。 玉霜走上前为陆瑶珂斟了盏茶,心里却仍旧担忧不已,犹豫了片刻,方才凑到陆瑶珂身前道:“可是那晚您不是也没等他醒来就走了吗?您怎么就断定齐公子一定不知道祺姐儿的事......” “他不会知道。”陆瑶珂轻轻吹了吹茶盏,咽下一口茶。她不敢说原先自己有多了解齐荀,但唯一能确认的一点就是那时的他不胜酒力,不过几杯下肚就会不省人事,所以他断然是不记得那晚的事的。 无论如何,她是不能躲的,她坚持了那么久才重新见到祺儿,如今好不容易和她的距离近了一些,现在若不去知新斋了,却是前功尽弃了。 如今齐荀是在知新斋做先生,可他毕竟是个地方县官,待过了这段时间,总是要回去的。 陆瑶珂放下茶盏,支着案几正欲起身,腰间却传来一阵酸痛。 昨日那人的手劲太大,她沐浴时才瞧见腰间已经青了一大片,现在稍微拉扯一下就会痛。这痛感让她不由得想起那人危险的气息,登时打了个寒颤,匆忙进了床榻。 当晚噩梦连连。 起初是她被细绳绑在床榻上无法动弹,画面一闪又变成她不着寸缕地躺在池塘的荷叶上,眼睁睁看着岸上走来一个高大的身影,自己却不敢动弹,生怕坠入水中。最后那人在雾蒙蒙中走近了,她才猛地看清,折磨她的那人原是齐荀! 当下惊呼出声,从梦里醒了过来,外头却已经大亮了。 微弱的光线透过帷幔,陆瑶珂额头上冒了一层冷汗,心有余悸地支起身子,靠着绒枕缓了片刻,半晌才叫了人备水梳洗。 * 大雪下了一整晚,知新斋到处落满了雪,院中的翠绿也被掩得一片银白。 学堂前的廊柱旁,齐荀淡淡站着赏雪,身后是陆续走进学堂的哥姐儿,年幼的少爷小姐们瞧见他,纷纷低头朝他行礼,隔壁稍微年长一些的,都探出头往外看他,却在触碰到他冰冷的眼神时立刻缩了回去。 远远地,林表姑走过竹林,踏上台阶时不经意扫到游廊深处的那道身影,不由得愣了愣。 先前姑妈曾和她提起过这人,甚至话语中似是还有意帮她说亲,但她听了这人的职位,还以为他是乡下来的村夫俗子,所以婉拒了这事。当时心里还有些怨怼,她又不是到了嫁不出去的地步,怎么姑妈还拿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人搪塞她? 现在她心里却突然泛起丝丝悔意。 远处那人笔直挺拔地站着,眉目端正英俊,隐约透出几分逼人的强势,全然不似她想象中的乡野俗人,倒像是京城世家的贵公子。 看了片刻,林表姑提起裙衫,又挺直了背,不动声色往学堂走去,脚下的步子却渐渐放慢了,余光往齐荀那处瞥去,却见齐荀的视线似是只盯着一处。 林表姑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知新斋的入口处空空荡荡的,他在瞧什么? 不过下一刻,拐角处出现了一抹烟青色。那身影匆匆,林表姑定睛看了片刻才认出是昨日见过的陆姨娘。 ......齐公子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