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房屋之后,延展着一片翠绿的竹林,它蜿蜒绵亘,直至河谷的幽邃之处。顺河谷前行,于一片开阔地矗立着一块巨石,其上剑痕深深,刻着“青竹谷”三字,苍劲有力。
临水的房屋内,一位风姿绰约,齿若编贝,蛾眉轻扬的中年女子端坐于受伤女子的床畔,她紧紧攥住女子的手,柔声细语中带着泪意,“竹儿,宗锦歌竟将你伤成这样,我必为你讨回公道!”
此时,一男子焦急万分地推门而入,关切地问道:“已施针五日,再加上内力的加持,毒素亦有所排出,为何他们仍未苏醒?”
女子缓缓转头,目光中蕴含着丝丝悔意,对身旁的男子轻声说道:“老余,那批新研制的毒药,其药性之猛烈远超预料,即便及时服下解药,亦会令人功力受损。这或许便是因果循环,你精心研制的毒药,却被别人用在了咱竹儿身上。”
男子闻言,轻叹一声:“我原是将那批药寄存于‘妙手回春’之中,未曾想掌柜竟擅自出售,商人逐利,实乃无奈。不过幸而此人尚存良知,仅是贪财,并无恶意。此次便暂且扣除他半年奖金以示惩戒。”
“好吧,老余,我听你的。”女子柔声应允,并细心为他整理衣襟。
“老刘,现在还不能确定这竹钰是不是咱竹儿呢!你呀!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吧!”男子提醒女子道。
女子点头,目光凝重。随后坚定地表示:“我直觉她便是竹儿,你说哪有这么巧的,她和竹儿一模一样,还有那个小子,不是也和竹儿那个当电影明星的同学一模一样。不说了,我去看看那几个怎么样了。” 说完,她毅然起身,向楼下走去。
宗越从大殿出来,和朝云一起回“逐云府”。逐云府是桓王在宫中的府邸,在皇城的西南角,因他自小去了藩地,这座院子便一直空着,昔日宠眷的嬖人也各奔前程,穆皇后头几年还会隔三岔五的派人过来打扫整理一番,后来时间一长也疏于打理了。
二人穿梭于曲折回廊,在离“逐云府”不远处一方大的荷塘边上停了下来。
正是早春时节,荷塘中荷叶初展,宛若翠盘轻浮水面,四周柳丝轻拂,春意盎然。
宗越凝视此景,忆起幼时与父皇母妃在这里嬉戏的温馨时光,不禁感慨万千,心绪难平,眼眶微湿,几欲垂泪。
正当他沉浸于往昔回忆之时,一抹黑影自柳林间悄然掠过,宗越心知那是薛太后派来的眼线。
他轻转头,对朝云低语道:“忆往昔父皇母妃欢声笑语,今朝却已是物是人非,心绪难安,我想去皇陵静思一段日子。”
说完话,宗越一阵剧烈的咳嗽,加上最近休憩不足,饮食锐减,身形较之往昔更显瘦削,他不禁身形一晃,险些失足落入荷塘之中。
这里发生的一切,被那黑影悄无声息地将信息传递给了薛太后。
薛太后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这样实在再好不过了。
第二日上午,宗越便前去御前请旨。
薛太后眼眶微红,泪光闪烁,温言抚慰道:“越儿,你虽幼时离宫,孝心却未曾稍减。此行皇陵,切记勿让哀思过度侵蚀身心,务必多食以养身。宫中琐事,自有皇上与哀家料理,你不必挂怀。至于那些宵小之徒,皇上会另行派人缉拿归案。”
宗越闻言,躬身行礼,感激涕零:“臣叩谢陛下隆恩!”
午后,宗越整装待发,于皇陵之行前夕,几只信鸽自逐云府翩然起飞,向着西北苍茫的苍峋峰振翅而去。
夜幕低垂,星辰隐没,皇城之内,一队精锐侍卫悄然离宫,借着夜色掩护,向西北方向疾行而去。
那位被称作老刘的女子缓缓自楼上步下,轻车熟路地在一楼的庖厨内取出一把古朴的大茶壶与三只精致的杯盏,细心地放置于食盒之中,随后她转身,朝着另一座竹楼悠然前行。
竹楼的二楼阁楼上,两间房各自有着不同的景象:一间内,穆柏熠与穆钦静躺,两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以深厚的内功为他们驱除体内的毒素;而另一间,中毒的婵娟则依偎在床上,一位中年女子正专心运功地为她驱毒。
“情况如何?”老刘轻声询问,脚步已至门口。
“毒素已排出大半,身上的箭伤和膝盖处的旧伤皆已痊愈,但他仍未苏醒。”老者叹息道,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无奈。
“辛苦各位了!来,喝杯牛乳,补充一下体力。”老刘将食盒轻轻置于房间内的木几上,从中取出茶壶与杯盏,缓缓倒入三盏温润如玉的牛乳,一一递予三人。
“多谢刘姐!”三人接过牛乳,一饮而尽,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都说了不必客气,你们总是这样。”老刘微笑着,眼中却带着几分无奈,轻轻摇了摇头。
“咳~咳~”正当众人交谈之际,一阵突如其来的咳嗽声打破了宁静,那声音仿佛被食物噎住般急促。
众人闻声,纷纷转身,目光聚焦在躺在床榻上的穆柏熠身上。
“咦~你醒了?!”一位老者面露喜色,轻步走到床边,温声询问。
穆柏熠的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声音,似乎在努力吐字:“导……导演……”这突如其来的称呼让老者一脸茫然,疑惑地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