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时迎上去,声音里带着谄笑,“方煜你可回来了。” 来人没说话,换了鞋径直走进云焉所在的卧室,到了离床一米开外的距离,又站住脚不再往前。 司方煜戴着遮住大半张脸的口罩,再加上深深下压的帽檐,只能看见他清隽却泛着冷意的眼睛。 但云焉还是一下就认出,对方就是原身前世濒死记忆里的那个护着她的青年。 她对司方煜报以僵硬一笑,“饿、饿!” 司方煜这才注意到掉落在地的汤碗。 这时候可不好让司方煜误会,好像他虐待这女人似的。 冯希赶忙蹲下身收拾,嘴里不住解释,“刚出去接了个电话,我听见声响一进来就……” “你出去。” 司方煜声音里辨不出情绪,简单吐出三个字就挽着袖子转身出了卧室。 待到司方煜端着新盛出的热汤再度进入卧室,见到冯希还在原地。 他略为不耐地掀起眼皮,那神情就好似在看挡在他身前的一坨垃圾。 “会有人联系你付报酬。” 说完没有再多给冯希一个表情。 抽出床边的椅子坐下,将汤碗直直递到云焉脸上,“吃。” 冯希脖子上青筋直跳,哪怕知道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难免愤愤,这踏马就是首富豪门对恩人的态度? 本以为要旁观一场豪门兄妹抱头痛哭的认亲场面,最后再由司方煜亲口承诺给自己大额报酬。 双方推拉一番之后,冯希再如前世一样,表示自己只想在基层历练希望司家能给个机会,自然而然打入司家内部,为将来接管家产做准备。 谁曾想这俩人压根当他是空气。 心知此时不必要多事,冯希压下翻腾的情绪,面上一派温文。 “那我先走了,有需要随时找我。” 再看一眼,兄妹俩一坐一躺,谁都没丢个眼神过来。 冯希:“……” 心里骂了句脏话。 咔嗒。 房门从外合上,室内重新恢复寂静。 一直压抑着的情绪骤然释放,司方煜忽觉呼吸艰难,胸口像是堵了重物,带来缺氧的微眩之感。 他扯掉脸上的黑口罩,大口地呼了一口气。 床上女孩正笨拙地用手肘支撑着身体慢慢坐起,在看见他的脸时,眼睛亮了一下,咧嘴笑了起来。 司方煜心口一轻。 今天在剧组接到冯希的电话时他就有种茫茫的直觉,这人会是他的亲人。 安排经纪人把人安顿在酒店,他自己却没有立即过来,甚至在上楼前还在车里独坐许久。 父母离异时他六岁,已经记事了。 但仔细想来却没有特别深刻的记忆,只有一些琐碎到不值一提的片段。 方才在看到女孩的第一眼,许多记不起来的细节劈头盖脸砸过来,他有些承受不住。 血缘这种东西真奇怪。 他看她第一眼就认出面前杂糅着父母特质的出色五官和身段,还有她身上与童年记忆里的母亲相似的洁净又带着暖意的气息,让他本能想去亲近。 经纪人很上道,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联系了父亲司盛,又安排了DNA检测。 但在此时的司方煜眼里,对面的人百分百就是自己妹妹。 除去那部分,被他自动忽略了的一丝异样。 ——总觉得,妹妹看着他的眼神,像是在看食物。 云焉捧着碗遮住半张脸,仅用两秒就喝光,她舔着唇递出空碗,“饿。” 床头小夜灯突然亮起。 那是一种加湿和照明两用灯,白色底座发出淡黄色的暖光,其上是一只圆鼓鼓的卡通柴犬。 柴犬后腿伏地前腿支起乖巧坐着,头顶着一只花盆。 经过雾化的乳白色水汽就从花盆中央喷出来,短短的一股,大约只能润泽灯座周边很小的区域。 云焉看过去时,原本笼罩灯身的一圈暖黄光线变得有点黯淡。 小柴犬头顶的雾柱断了,艰难呕出两小团白雾,恰好落在空碗里。 她眯了眯眼。 “这灯有点坏了。” 司方煜指背敲了敲那小柴犬脑袋。 这是探班粉丝送的,恰好这段时间气候干燥,他就拿出来用了。 “你安心等着,我出去给你打包一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