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咽下胸中苦闷后,委声吐道:“说得都对。” 昆玦眼看他嘴角几番起起伏伏,到底还是没有驳回来,不禁扯了扯嘴角:“似你这般的性子,你大哥自始至终没有说你仗义出手不对,亦没有否定你侠肝义胆的一腔热血,他在提点你的同时,已在竭力保全你的自尊跟年少心中那份侠义心肠。” “少年之心,也算可贵。” 他神情淡然,似信口拈来,挑眉倒了杯茶水欲饮。 然却就是这么一瞬,楚南寻蓦地怔住,没想到自己竟忽地得了昆玦一句肯定,但来不及欢喜,又细想到他前几句话。 片刻停顿,愈发知晓楚啸天着实良苦用心。 弦月照在颅顶,楚南寻笑着抬眸,灵台也倏地清明,“今日得公子点拨,我方真的明白兄长良苦用心,这杯我以茶代酒,深谢公子!” 他两手极郑重地端起茶碗,含笑的目光于市井之中那般明亮,跟着便将茶水一饮而尽。 “不过方才公子你说少年之心也算可贵,公子你这是承认我了吗?” 话锋一转,他心头温热,腆颜看向昆玦。 昆玦执着茶杯凝眸一顿,旋即鄙夷地冷哼:“脸皮倒厚!” 楚南寻笑嘻嘻地照单全收,心中却暗自欢喜,先前满腹烦闷也一扫无踪。 “不过咱们坐在这儿也叙话半晌了,我却是还不知公子你尊姓大名,何方人士,家在......” 他话没说完,昆玦淡漠的冷眼就扫了过来, “是我多嘴,公子你随意,你随意。” 楚南寻打圆场地蹙眉笑笑,本是想要好好认识认识,但眼前人明显不喜旁人多问他的事情,不过初初相识,也是在情理之中。 只能又郑重其事地介绍起自己:“在下楚南寻,年方十六尚未婚配,家住凤阳城东秋水街祁安巷,门前有棵梨花树的就是。家中经商为生,功夫都是祖上传下来的,家里有五兄弟,除开张家大哥,我们四兄弟都会武......公子你一定奇怪怎么还有个张家大哥,是这样的,说起——” “不想知道。” “哦,好。” 楚南寻老实地闭嘴,但好在已经比先前更为详细地自报了家门,纵然昆玦不愿同他多说关于他的事,他却愿将自己的详细都叫他知晓,不为别的,他待人从来都坦诚耿介,更何况还是眼前人。 “公子你日后若到凤阳游玩,可一定要来找我。我家园子里有棵亭亭而立的大紫霞玉兰,整个凤阳就这么一棵,每年春时开花,如云似锦的可好看了,与别处的白玉兰甚为不同。眼下这时节虽是花谢了,不过华盖如冠正好乘凉,你若来了,我必好生招待。” 眼下昆玦既不愿说自己的身份与来路便罢了,他只将自己的告诉他,想着或许有一日他会真的找到秋水街来也未可知。 “凤阳?” 昆玦只是轻声问,眼里也并未起什么波澜,但楚南寻已经很高兴了,点点头:“正是,就在离浔阳镇七十多里的地方,没多远,乃一方城池,地界比浔阳镇大上许多,甚为繁华,公子得空可一定得去瞧瞧。” 说完,昆玦犹未应声,倒在楚南寻意料之中,含笑间只又道:“说起那日月满楼之事,公子实在是了得,只不知公子你师承何门何派?” 他似信口问起,却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这点小动作也落入昆玦眼底。 “无门无派。” 楚南寻便又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眉目间皆是好奇:“那可是像我这样全凭家传?我家四兄弟的武艺皆是父亲所授,自幼习武,公子可也是如此?” “你似乎......有太多问题。” 昆玦不是没察觉到他的意图,声音忽地沉冷,他从来不喜旁人知晓任何关于他的事。 楚南寻苦笑一声,他只是怕以后再见不到眼前人了,便蹙着眉头有些委屈地道:“这不是公子你不肯同我多说关于你的事,我便只好多问两句,日后也好知道去何处寻你。” 昆玦缓缓放下茶碗,凝眸深看他一眼,目色忽锋:“你到底意欲何为,不如直接道来。” “我......” 见状,楚南寻一时也有些语塞,望着昆玦表面虽无波澜却实则深思猜量的目光,不知何解。 到现下他也或多或少能看出,昆玦似乎并不那般喜与人打交道,为人锋利,淡漠深沉,就好似天上的星一样,当真孤绝而又幽静。 可他所求不过是能与他相识罢了,一瞬,他也放了茶碗。 “我所求,不过往后能再见公子罢了。” 楚南寻定定地看着昆玦,神情寻常且从容,并未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