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条线路,也是最危险的线路,一旦被发现季末就无处可躲,也会因为离开深林边缘,没有野兽的威胁而导致追猎者变多,倘若被发现只能杀出一条血路,但这一条线路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季末无比熟悉,那是他小时候所在地方的森林,那里只有他一人待过许久,对那里的构造也十分熟悉,而且有一点最好,路途中他能去看一眼父母。
这也是季末倾向于这条线路的原因,毕竟离开白水山后,他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起码在五转之前他是不会再回来的,不然回来也是送菜。
而升到五转不知道要过多少年,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升到五转的机会,这一别,可能就是再也不见,所以季末才会如此的纠结。
人,总要有个念想,若不是太过匆忙,他都想带着父母的遗骸,一同离开。
不过他也没那么担心季家会在做妖,将季末父母的坟墓挖开,作恶,毕竟季家也是要脸面的,他们也没有到那种地步。
如果真的做到如此地步季末也无能为力,虽不想把这些事情寄托在季家人的性格上,但也只能如此,只能期望季家的其他人不会做到如此让人厌恶的地步。
三个路线,三个办法,究竟该选择哪一个呢?
季末闭上双眼,仔细思索,想着想着,他突然笑出声来。
早在想出三条路线的那刻起,自己不早就有了答案了吗。
说是再做选择,其实说到底也不过是期望有人能够肯定自己,季末摇了摇头,将杂念甩出,自一开始,就只有一条道路,既然可能永远不见,那无论怎样都要去再见一次,倘若这次见不到,自己大概会后悔一生。
或许这其中有无数危险,可那又怎样,不论怎样选,都有危险,不论是来自于古树林中的野兽,亦或是来自于季云的暴露,或是在路途中被发现,或大或小,危险都依然常在。
季末长舒一口气,坚定内心,目光眺望远方的高山,露出一抹笑容,他目光温柔,轻轻呢喃,不知在跟谁交谈:“该走了。”
“该走了!”
……
古树林中,杂乱的声音在树林中震响,狂暴而又杂乱的气息四处流窜,树林中的野兽像是疯了一样,四处斗争,狂烈的气息席卷整个树林。
蹲在一片空地中,身材矮小,长相猥琐的男人四处张望,眼神中有一股失落,就好像即将到手的玩具突然消失不见。
他小心翼翼的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破旧的罐子,食指伸入罐口,点了些猩红的泥土,放入自己的嘴中不断吸吮,迷离的目光从他脸上显现,他宛若享受一般贪婪的享用沾血的泥土。
不知道的还以为罐子中有什么美味。
跟在他一旁的女人看着他的表情实在受不了了,多日间这种表情她看到了许多次,可多次见识并没有让她习以为常,反而更让她觉得头皮发麻,哪有人抱着一罐子染血的泥土,当作宝贝一般护在怀里,没事的时候就沾一点放入嘴中,顺着血液的味道,继续追查,每一次他的表情都像个变态。
女人厌恶的抽出长剑,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精准而又迅速的将那个罐子砍碎在地,她目光冷里的看向身材矮小的男人,语气不善的说道:
“蜜瓜,我再说一遍,不要再做这种事情,或者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不要做出这种令人厌恶的表情,你这样真的很恶心,让我早上吃的饭都快要吐出来了。”
罐子被劈碎,男人的脸色变得阴沉,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目光幽幽的看向女人,阴冷且恶毒,到最后这目光也收了回去,他小心翼翼的将泥土捧起,从储物指环中拿出一个新的罐子,宛若珍宝般放入其中,至于地面拿不起来的,他趴到地面,将沾染鲜血的泥土小心翼翼地舔入口中。
另一旁跟随着她们的几人,也受不了这个样子,纷纷别过头去,不去看他。
虽然都是狩猎者,但显然他们并没有男人那般变态,毕竟他们也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将对方染血的泥土当作宝贝一般,仔细舔舐。
地面的泥土都被他舔的湿润,确定都吃完后,他站起身来,抬起手臂,将嘴角的口水抹去。
看着眼前比他高上半个头的女人,他面无表情的开口。
“找不到他了,古树林中的野兽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吸引,导致他们变得异常狂暴,气息也不再压制,就好像有人刻意用了某种东西吸引他们,让他们在此刻一同暴动,将现存的局面搅乱,季末的气息也在这其中,杂乱的让人无法分辨。”
“你们找我来的目的注定要失败,这样暴动的气息不乏四阶野兽。”
说着他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或许是前面的动作让他感到不爽,说到四阶野兽的时候他露出一个嘲讽般的笑容。
意思也十分明显,一个季末你们都找不到,三阶野兽更是看到就跑,就更不必说四阶野兽了,被看一眼说不准就被吓死了,还留在这里干嘛,赶紧滚回家找妈妈吧。
女人明显理解了男人的意思,她眉毛轻挑,眼神微眯,“那你的意思是,不干了?”
男人笑着点了点头,手指指向身后的树林,“田小姐,不是我不干了,是那里的气息你们没法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