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莺看出了王叟的意思,迟疑的点点头,“我是有这个想法。”
“那姑娘看我怎么样?”
“你……”云莺其实想说,您都这把年纪了,还能上的了茶山么?昨天她远远的看了一眼,几座茶山都非常陡峭,再有茶树种植的也没有规律可言。真就是凭心情,这边种一棵,那边种一棵,完全不像是现代的茶山那么规矩有序。
这也就加重了在山上行走的风险,老爷子真要是在山上有个万一,她赔不起。
王叟却似看出了云莺的忌讳,赶紧打包票说:“姑娘别看我年纪大,我身子骨可硬朗着呢。十里八乡,和我一般大年纪的,你看看有几个不拄拐的。也就我身子骨结实,如今我一天还能犁出一亩地来。姑娘也别怕我有个万一,家里讹上你,我可以立字据保证。”
“再有,我就是这屋头山的耆老,在这屋头山不敢说一言九鼎,最起码我说什么大家都听。这若是由我管着这座山,我给姑娘打包票,绝对不会有那混子赶来山上坏事。若是到了采茶的时节,我还可以召集全村人手,一道过来想给姑娘茶山的茶叶摘了……”
王叟好口才,最终说的云莺吐口同意。
云莺想的是,王叟是地头蛇,能不惹就好不惹。他图的事为屋头山的百姓,谋一份做工的差事。而她图省心省力,还图一个会管茶山的管事,王叟正合适。
双方各有所图,再加上云莺有依仗,也不怕王叟使坏,是以两人说说道道,很快就敲定了此事。
就当云莺准备立字据为证时,外边响起了迅疾的马蹄声。
云莺看向门口,琢磨着是不是随云两人回来了。
果不其然,稍后随云就和雷霆一道下了马,走到院子来。
云莺往两人身后瞅了瞅,又往大门处瞅了瞅,瞅来瞅去就只有两人,李大柱却不见踪影。
云莺皱起了眉,想着李大柱是不是逃跑了。
王叟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当即面上的神色说不上好还是不好。
而二爷直接开口问两人,“怎么回事儿?”
随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二爷,我们去晚了一步,那李大柱死了。”
“死了?”这一声却是云莺问的,“怎么就死了?是畏罪自缢的么?”
“那倒不是。”随云道:“他住的那间茅草屋朽败的厉害,再加上昨天雨下的太大,椽子直接塌了。好巧不巧,正好砸中李大柱的太阳穴。”
太阳穴那地方,轻轻击打尚且有可能造成头晕、呕吐、昏迷等症状,更何况还是一根椽子直接敲到头上,那太阳穴都被砸的凹陷下去了,人指定死的透透的。
“我们过去时,柳树村的人正忙着刨坑将李大柱下葬。”
说是下葬,其实就是裹了一张席子,准备将李大柱放进泥坑里填上土。
这也是如今大多数人的下葬方法。
有那家里穷的,甚至连一张席子,都舍不得给死者。
当时那些人看见他们俩过去找李大柱,就怀疑李大柱是不是做什么坏事儿了,他们手中还拿着刨土的木锹,恨不能直接丢下木锹,转身就跑。
他与雷霆见状,也没多说,转身就回来了。
不过李大柱这一死,债就消了,云莺这茶山是没人赔了,她只能认栽。
随云看向云莺,连带着这院子其余人,也都看向云莺。
云莺叹口气,“别看我了,我早有心理准备。即便他活着又能如何,我还真能从他兜里讨回三两个铜板么?”她都没抱那幻想。
不过人死了,也算得报应了,此事就这么算了吧。
王叟颔首说,“还是姑娘大气。”
“我才不大气,只是不想和一个死人计较罢了。”
阴沉的天气突然放晴了,但只是一瞬间,随即又太阳又躲回了云层里。
云莺问二爷,“您要去茶山上看看么?”
“去,这也是我此番过来的一个目的。”
“但随云说,山脚下水很深,咱们上不了山,只能在山脚下看一看。”
“到了哪儿再说。”
一行人就出了门,往茶山去了。
路上不免遇上几个百姓。
这些百姓见王叟跟在一行贵人旁边,俱都凑到一起窃窃私语起来。
云莺没在意他们说什么,但二爷俯身问了她一句,“他们一直在说什么西王母娘娘,这边信奉西王母娘娘么?”
云莺一个趔趄,差点摔个大马趴。
好在二爷及时拉了她一把,她才没出丑。
不过刚才惊了那一下,她一脚踩进淤泥里去了,靴子都脏了。
云莺跺跺脚,也只把靴子上的泥弄下来些,可看着还是很脏。
二爷问,“可带换洗的鞋子了?”
云莺说,“带了的,只是放在马车上。我们是走捷径从穗儿家过来的,马车还停在穗儿家门口。只能等忙完这边的事儿,回头回了穗儿家下哪里再换了。”
“也好。”
二爷点点头,随即又问,“所以,这边的人当真信奉西王母娘娘?”
云莺含糊的应了两声,“应,应该是吧。”
“哦。”
到了茶山底下,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