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只觉得手中的宝瓶好像突然变成了冰块,凉飕飕的,再加上潘垚出人意料的动作,她手中一个不稳,啪的一下,宝瓶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嗯,没破,结实! 翠婶提着的心一下坠下了,接着,怒火轰的拱起,她劈头就要朝潘垚骂去。 “你个小丫头——”差点摔坏了我家宝贝。 话在口中,突然截住了。 “这,这棒子怎么亮了?”翠婶看着潘垚横在前头的打鬼棒,结巴了。 接着,她打量了两眼打鬼棒,又狐疑了。 “你们往棒子里塞灯了?” 这不是装神弄鬼的手段吗? 只见打鬼棒被潘垚横在胸前,光滑的棍面上,打邪灭巫朱元帅,行刑拷鬼孟元帅,这几个字如龙飞凤舞,莹莹有光。 李耀祖激动,“翠婶别瞎说,这是打鬼棒,上次附在我身上的戏子鬼,就是被这打出来的,半仙可厉害了。” 翠婶狐疑。 这一个小徒弟,还是一个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厉害的。 下一刻,情况就容不得翠婶怀疑是不是潘垚往打鬼棒里塞灯了。 只见那双耳玉瓶掉在地上,没有碎,咕噜噜的滚动两下,接着停在了原地,不过,在打鬼棒驱邪的威势下,它又动了动。 翠婶眼睛瞪得老大,“动,动了。” 她结结巴巴,指着宝瓶,急急的寻求潘垚几人的认可,“你们瞧到了没,它,它又动了,自个儿又动了。” “恩。”潘垚应了一声。 她眉眼里都是认真严肃。 “师父,这瓶子不对,我瞧见上头有黑雾笼罩,和我刚刚在院子里见到的,那被太阳晒化的黑气同出一源。” 于大仙抓着桃木剑的手紧了紧。 李耀祖一下就跳到潘三金旁边,脸吓得发白,伸手就去抱潘三金。 半仙这会儿正忙,他和半仙他爸抱在一处,回头要是打起来了,别人就不说了,这老子总要护着点吧。 这样一想,李耀祖将潘三金抱得更紧了。 这三金,这会儿就是他的大公鸡啊! 潘三金:…… …… 宝瓶在地上咕噜噜的滚动,隐隐约约中,众人听到怪笑声,夹杂里着利物划过玻璃的声音,鸡皮疙瘩一下就起了。 这时,一阵阴风吹来,大中午的,张家堂屋这一处的天光黯淡了下来,一股渗人的阴寒从宝瓶中弥漫而出。 接着,恍惚中,众人瞧到宝瓶里探出了手。 一只,两只,三只…… 手到手肘关节的位置,一个个惨白青灰,上头布满了尸斑,五指僵直,指甲沁着乌黑的血,攀着玉瓶的宽口出来了。 仔细一看,这手有大有小,有老有少,妇人的就细腻一些,男子的就粗糙掌大一些,小孩的皮嫩,老人的干涸皮皱。 血腥味带着泥土味扑鼻而来。 “呕。”李耀祖干呕了一声。 潘三金虽然也怕,却不忘嫌弃,扒拉着李耀祖的后衣领就警告道。 “不许吐在我身上!” 李耀祖吓得六神无主,几乎是噙着泪摇头了。 “不!” 他扒拉潘三金更用力了,一把搂住潘三金的脖子,埋了进去,闭着眼睛喊道,“太可怕了。” 潘三金:…… 哎哟,他的天娘嘞。 被这么个大小伙子一抱,他真是清白都要没了。 老仙儿不容易啊。 这一刻,想起被小兰香缠过的于大仙,潘三金感同身受了。 另一边,翠婶已经站不稳了,跌坐到太师椅里,拼命的给自己掐人中。 她瞧一眼宝瓶方向,翻一次白眼,再掐一下人中,再看一眼宝瓶……如此反复,在晕过去和清醒之间,来回挣扎。 于大仙心里也慌,这是个大家伙啊。 “徒儿,抽它!抽它!拿打鬼棒抽它!” “师父,我在抽了。” 潘垚头也不回,手中的动作不停。 一只鬼手飞来,手中的打鬼棒重重的抽出去,只见打鬼棒上的字符亮了亮,两厢一碰,鬼手化作糜粉。 不过,抽了这个还有那个,玉瓶的广口中,不断的有鬼手攀出。 很快,潘垚她抽累了。 杵着打鬼棒,大口的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