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也能把事办妥。 人生两件大事,成婚、生子,他司马瑜就此都完成了,保住了他将袭的爵位和相府继承人的荣华。 “哇……”一声婴儿的啼哭穿破了鹤鸣居厚重的静,产婆扯着嗓子欣喜地喊着:“给二爷道喜,夫人生了个大胖小子!” 此起彼伏的贺喜声让鹤鸣居热闹起来,司马瑜被这气氛刺激着,满面红光,“赏,统统重赏!”又是一声声的谢恩。 接着是向各房报喜,连夜向江家报喜,府里的仆从们候了半夜,得了这天大的喜讯,没觉睡也跟着欢喜忙碌。 相爷在书房放下了心,欣慰地捋着胡子,手边摆着一幅字,上书一个“桓”字墨迹未干。 老夫人闻讯后一声迭一声念着“菩萨保佑”,连夜要起身去探被陈嬷嬷按住了,老夫人兴奋得睡不下,陈嬷嬷索性坐在床边陪她数着要给孙儿新添哪几样赏礼。 家祠里,大姐儿先在烹雪轩受了一回惊,深夜又在摆满祖宗牌位的祠堂里害怕得哭了几场,这会儿已经哭累了伏在她娘身上囫囵睡了,钱芩让孩子枕着自己跪着的腿上,一双脚早跪麻了。 直到丫鬟来报喜,钱芩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才落定到腔子里,她揉着腿,这突如其来的欢喜,竟比她自己生孩子还胜几分。 种竹斋的竹林里响起一阵猫凄厉的嘶叫声,伴着鞭打和脚踢的声音,好一阵过后,猫的声音渐渐微弱直至没有,男人的鞭子还没停手,深重的夜里只有鞭子抡起的风声和打在没有生命的动物身上钝然的声响。 一旁的小厮怯怯地说:“二爷……这猫已经断气了……” 司马瑜喘息着扔掉鞭子,吐出一口恶气:“畜生!” 这一番动作带给他莫名的快感,是掌控一切的感觉,是唯我独尊的快意。司马瑜想起小时候,司马玦带着他和司马瑞三兄弟一起捉来小猫小狗“练手”,司马玦说,男人要英武就得胆子足,先从收拾这些猫啊狗的开始。 司马瑜一直不敢动手,直至有一回一只受惊的猫反扑到他身上,紧紧抓着他的袍子,锋利的爪子都扎到腿上的皮肉,司马瑜吓得拎起鞭子把那猫死死从身上剥出来,一顿乱揍。自此以后,司马瑜在无人处见到猫和狗,都忍不住踹一脚。 今日便是他命小厮去抓来那犯了错的狮猫,亲自发落。 翠玉轩里司马玦喝着酒,苦着脸对杜芳蕊道:“司马瑜从小就比我运气好,当年叔父家两个哥哥走了,原是要过继我,最后却落到了他身上,我爹比不得叔父仕途亨通,早早就回了光州老家颐养,我若不是能照料着两府的生意,只靠咱们府那点铺子田产,能过出什么日子来”,又倒一杯酒抿干,“读书我是比不得司马瑜,他读书出息又做了官,偏和我们嫡亲的哥哥弟弟不亲”,不间断再抿一杯,“我也不想对他使这些招,他是我亲弟弟啊,可他怎么就是和我对着干!现下儿子也有了,以后他袭了爵我这辈子都得被他踩在脚底!”说完重重把酒杯顿在桌上。 杜芳蕊比烂醉的司马玦冷静得多,“我的爷你快别说了,咱们做的那些事桩桩件件都不能见人。”自己又忍不住诉苦道:“我也是命苦,我爹爹一心想着找个读书官宦人家,哪曾想你这个女婿也和他一样是个员外。为了保住这份尊荣,跟着你做那些造孽的事,唉……” 正抹着眼泪,丫鬟慌慌张张地来报,“夫人,大事不好了!” 杜芳蕊没好气地训斥道:“什么不好了,大喜之夜说这晦气话,让外头听见,没得说我们大房没规矩。” 丫鬟哭出来说,“秋菊,秋菊她在房里上吊了!” 杜芳蕊听得心中一紧,脸一阵煞白,司马玦也是酒醒了一半,“出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