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军如排山倒海般汹涌而至,堵住夷兵的退路。
汴京的大街小巷,激烈的厮杀声震耳欲聋,似要将整个天地都撕裂,漫天的箭矢如暴雨倾盆,密不透风地遮蔽了天空,射向夷兵所在之处,他们无处可逃,只剩毛骨悚然。
夷兵的怒吼与喊杀声相互交织,汇成了一首悲壮的战歌。战场上的气势之恢弘,令人惊叹不已。这无疑是一场惊心动魄的鏖战。
姚家军的八万将士分兵将夷兵团团困于街巷之内。
周围的百姓高墙院内,亦扔出无数火把至夷兵队中,皮肉烤焦的气味,与凄厉的惨叫声无边无际的蔓延开去。
这是一场兵力悬殊,且不得民心的巷战,夷兵毫无胜算!巴布全身是伤,已如困兽。
沈泓端坐于高头大马之上,他凝视着巴布,再扫视着夷兵中那一张张惨白的中原面孔,沉声道:
“吾知尔等乃被迫为夷人效命,今日弃械投降者,吾既往不咎,并将尔等编入我姚家军,从此我们同气连枝,为统一中原而战!”
“降者,尽皆抛下兵刃,入我姚家军来!”
果有胆大的中原人,弃手中长刀,趋步向沈泓而来:
“敢问将军率何路义军?”
沈泓垂眸扫视那人一眼,继而平视前方,凝眉肃然道:
“十年前熹和之乱,并州城破,大晏战神姚纲与其夫人自刎殉国,此乃众人皆知之事。”
“然尔等未知,城破之前,姚将军遗下军令,遣我护送其子及并州城内的少轶军提前出了城,十年来,吾谨遵姚将军之令,韬光养晦,未雨绸缪至今!”
“吾率来的,乃大晏雄兵姚家军!……”
号角声起,沈泓的声音铿锵有力,响彻云霄!
此语一出,夷兵中的晏国旧人皆纷纷弃了兵器,朝姚家军行来。
“姚将军尚有子嗣……”
“姚将军……”
“苍天有眼,终于让我等到了今日…”
“苍天有眼!……”夷兵中的晏国人一阵轰动。
被夷人强压数年,逼迫与自己人交锋,他们大多浑浑噩噩,犹如行尸走肉,若有选择,谁愿将刀尖对准自己人?
须臾,巴布身旁仅剩数百夷人士兵和寥寥无几的中原面庞。
“尽数诛杀,一个不留!”
沈泓手握长矛指向巴布,厉喝一声!
巴布甚至不曾有反抗之机,刀枪相交,剑影闪烁,待一切恢复平静,大街小巷横陈的,皆是尸首!
不得不承认,这场突如其来的攻城之战,无论是行军,亦或是部署,还有和城中的里应外合,都配合得相当完美,可谓旷古未有、史无前例!
大地,终于又静了下来!
“将巴布的首级取下悬挂于城墙之上!”沈泓翻身下马,下令道,随后他看向谷蔺:
“你可是皇城司正使谷蔺?”
谷蔺抱拳作揖:“正是在下,久仰沈将军威名!”
沈泓面容凝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请受我一拜!”
谷蔺赶忙伸手去扶沈泓:
“将军,这是何意?”
只听沈泓又道:
“今日若非谷正使相助,我姚家军不知死伤几何,吾替姚家军谢过大人!”
谷蔺微微一笑:
“非也,实则是令爱……”
“聪慧过人”四字尚未出口,便闻沈昀的声音在高声呼喊:“父亲,父亲,尚未寻得婉儿……”
沈泓与谷蔺闻声望去,只见沈昀满身浴血,神情焦灼,沈泓亦有些慌乱,即刻命令身旁之人:
“速速关闭城门,守住城墙!”
而后又对谷蔺道:
“待我寻回小女,再与谷大人商议要事!”
谷蔺忙向二人道:
“我知沈婉姑娘在何处,二位跟我来!”
言罢,谷蔺已然翻身上马!此处厮杀太过猛烈,他险些忘却南北大营的军粮。
且说沈婉,她率领一千皇城司军抵达南大营时,夷兵早已严阵以待。
沈婉张弓搭箭,有人应声倒地,南大营的夷兵发现他们的到来,蜂拥而上。对方逐渐逼近,沈婉舍弃弓箭,抽出长刀,周身空门尽开,奋勇向前冲杀而去,交锋的瞬间,长刀似闪电般疾驰而出,一蓬艳丽的血花从为首的一名夷军脖颈处激射向半空,沈婉又向前疾驰而至,猛然冲入夷军的队列,又是一场血战开幕。
谷蔺的皇城司军着实是勇猛无畏的好儿郎,或许是因十年的隐忍积郁无处宣泄,他们怒声咆哮,手中利刃所及之处,皆是一击必杀。
拼杀过半,城墙方向传来姚家军战胜的擂鼓之声。
“放火烧粮,莫要将粮草留给他们!”自知无力回天,南大营的夷人头目下令。沈婉已突过重重人影,至那人身旁,手起刀落,那夷人头目已是身首分离。
“城门已破,尔等何故还垂死挣扎,降我姚家军者,一律不杀!”沈婉高声喊道,她的声音字字铿锵。
“莫要信她妄言,尔等归附我大夷已逾十年,她岂会这般轻易放过你们?”一夷兵声若洪钟,粗犷之音响起。
闻此,本已心生异动的中原夷兵,再次纷纷举刀砍向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