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你觉得让丁年嫁到城里,合适吗?”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传来。
丁年迷迷糊糊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自己的名字。
她,嫁人?
一把年纪还嫁什么人?不嫁!
她怀揣这样的抗议睁开双眼,就看到了昏暗的土坯房,低低矮矮的房顶,还是用茅草搭建而成。
环顾四周,这是她从小长大的老房子,老丁家。
旁边站着一男一女,正是她的爸妈,年轻的爸妈。
“妈?”刚刚说话的正是她妈妈,她有些不敢置信。
丁老三夫妻俩看到女儿醒来,也很高兴。
丁老三憨厚的走过来,“人是丁年同学,还有什么好说的?”意思是同意。
孙春萍看女儿醒了,开始忙前忙后,这个时候丁年才打量起周围,记忆好像回笼一般。
她想起来了,这是自己十七岁,还没有被骗婚之前。
手里端着妈妈送来的水,温热的水让冰冷已久的心有了些暖意。
上一辈子,她的人生就是从这场骗婚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年她十七岁,正是说亲的好时候,因为模样长得好,也是高中生,十里八村很多人来说亲。
当时,有她一个高中同学赵远刚也来说亲,因为赵家是县城人,城里户口,又是熟人,就这样双方定亲结婚,一切水到渠成。
可是噩梦就发生在新婚之夜,进来的不是白天迎亲拜堂的赵远纲,而是他的傻子大哥赵大傻。
丁年这才知道,赵家筹谋了这场骗婚,用各方面条件不错的弟弟赵远刚去相看,等把女方娶回来,就换哥哥赵大傻洞房。
生米煮成熟饭,败了名声,女方想反悔都不行,只能在赵家照顾赵大傻一辈子。
而且还专门挑选农村的,因为农村没有背景,没有关系,就算事情败露,也不敢反抗,好拿捏。
她弄伤了赵大傻,看见人倒在血泊中,不敢娘家,哆哆嗦嗦的拿上自己贵重东西,从窗户逃了,跳上了县城的火车,一路南下。
后来那些年,她都不敢回去,一是不知道有没有闹出人命。
二是,回丁家的结果,也是和赵家预料那般,她会被送回赵家做牛做马一辈子,生不如死。
这些年在南边打工赚了些钱,辗转到了渝城开始创业,事业顺风顺水。
在四十岁那年遇到了一个同乡,知道老家之后的事情,她之后,就开始浑浑噩噩的做梦,一睁眼就回到了那年十七岁。
丁老三出去了,只有孙春萍守着她,“饿了没有,妈给你留了一个包谷粑。”说着就拿出一个金黄色的粑粑来。
丁年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妈妈,直接扑了过去,抱住哭了起来,“妈……”她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是说不出来。
当年的事情,她不知道丁家有没有人参与,还是一起被赵家被蒙骗了?
她爸妈肯定是不希望自己女儿嫁给傻子的,至于老太太哪里就有待商酌?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卫生所看看?”孙春萍以为她是撞到了头,还没有好,有些心疼的说道。
丁年只是哭,哭她一个人在外面飘零的日子,哭她自己的逃避和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