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舟,雪斋拉了一下白罄的衣袖,青年转过身来,脸上有些不解,直到雪斋捂着心脏:
“白大人,我今年三百二十岁了,老大不小了也,心脏受不了,下次接将军知会我一声哈!”
白罄挑了挑眉头:
“这么怕他作甚,将军待人和善,没有架子,市井小民也能与之相处融洽,为何如此诚惶诚恐。”
雪斋昂起头,“啧”了一声:
“白大人,您有所不知啊,将军是何许人也,磕着碰着,这责任我哪担得起啊!”
“你这意思,将军不能磕着碰着,我就能磕着碰着了?”
白罄听他这么一说倒是起了些怀心思,故作严肃地说道,雪斋一脸窘迫:
“哪能啊,这……我这是第一次给将军开星槎嘛。”
白罄也没难为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事,下次再带他出门我先告诉你一声。”
“得嘞,那我在这等着了?”
雪斋一下就恢复了神采奕奕的样子,白罄冲他点点头,转身跟上了前面走着的几人。
“唉,将军也不好当,下次还是乔装打扮吧。”
景元一脸委屈,像是怠慢了他一样,放在以前,白罄肯定踹他一脚。
但人已经贵为将军,他还踹不得。
没架子是一回事,没面子又是另一回事了。
地衡司前排了长长一条队伍,仙舟人、持明族、狐人都被门口身着地衡司棕色制服的工作人员按种族分类排好队,一下就分出了三排,来到狐人队伍的时候,正好那人在喊着几人的名字:
“藿藿,乙列拾叁号!”
藿藿扭头对着白罄摆摆手,看到师父点头之后,她才吸了口气,紧张兮兮地站到了队伍里。
“这怂包,领证又不是考试,紧张什么。”
尾巴大爷无奈道。
“以后领的多了就习惯了。”
景元眯着眼睛,乐呵呵地道。
老年人最兴看到这样朝气蓬勃的场面,一群年轻的后生正在成为罗浮未来的栋梁,而他身为将军又怎能不欣慰?
“好一个领证领的多了,小怂包有这么大能耐也不会十几年还是个冥差了。”
尾巴大爷扯了扯嘴角。
“她是年龄不够,不是资质不足。”
白罄双手抱在胸前,找了一处阴暗的地方待着,春天的阳光虽然温和,但要微微眯着眼睛让白罄有些不舒服,景元见他跑得这么快,不由笑骂道:
“好你个白罄,跑路也不知会一声。”
“自己傻,怪谁?”
尾巴大爷倒是想跟着景元过去,奈何封印让它的活动范围是以藿藿为圆心,三米半径的圆,只能干瞪眼。
就连小姑娘洗澡的时候,它都只能守在门外,跟个保安似的。
睡觉还有专门的窝,藿藿早就不让它和自己一起睡了。
憋屈死岁阳了!
越想越气,尾巴大爷干脆就直接钻进了封印里,燃烧着的大尾巴让周围一样排队领证的狐人们都吓了一大跳,但在感受到火焰的温和之后,他们又重归平静。
“我去,真炫啊!”
有人这么说着,不过却并没有伸手。
狐人的尾巴诶,可是很敏感的。
“现在的义尾这么高级了?还能发光?”
有个女狐人将信将疑道。
“不知道,帅就完了!”
更多人还是抱着看乐子的心态,有人想要拍照,却被地衡司的工作人员阻止:
“结束之后想怎么拍怎么拍,地衡司内禁止留影。”
那人只能悻悻收起了手机,老老实实站好了。
一个种族一个窗口,井然有序,看着这一幕,白罄不由点了点头:
“水端得够平的啊,将军。”
“诶,要是不端平,给公司的人扣上一个歧视的帽子,我不得冤枉死。”
景元脸上和煦的微笑不减,上前拿着他照片要签名的人都被景元摆手拒绝。
他深知有一就有二,要是真给人签了,以后来找他的人可就数不过来了。
“好大的架子啊,将军。”
白罄平淡的语气里居然有了几分幸灾乐祸,让景元不由有些无奈:
“什么无心无情,我看你分明还有心情跟我在这阴阳怪气。”
“嘴皮子功夫师承地衡司世家景元啊。”
白罄摊了摊手,让景元无话可说。
他家里一开始还真是做文官的。
领取成年证的效率显然还有待改进,两人在阴暗处蹲了好久,藿藿才重新带着霜悦出来,证件分为电子和纸质两份,都要妥善保存。
“科技这么发达还要留一份纸质证件,丢了咋办啊。”
霜悦有些苦恼,她冒冒失失的,总是丢东西。
“纸质的安全啊……至少不会因为你的玉兆没电了就用不了了……”
藿藿这么说道。
仙舟人就是喜欢藏拙,总爱将先进技术藏在古老的外观里,比如云骑军用的阵刀,看上去平平无奇,实则刀刃却是单分子切割刃,而云骑的铠甲是小型的护盾立场发射器,只不过外观上看不出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