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就算侯府失去了所有男主人,昔日的荣光黯淡,却也不是普通勋贵能睥睨。
况且,现如今我手握最大的商会。
出境的商队更是由我选定。
如今,户部官员见到我,也得给上三分薄面。
沈二伯怕是看中这些,想要据为己有,但又不能明着抢,所以才想到找人给我入赘,他好从背后掌舵整个侯府!
呵!
以前就是靠着吸我爹爹的血,才爬上如今位置。
这么多年过去,还想像牛皮糖一样粘上来?
怎么?他是觉得侯府如今没了男人,我一个小辈,就好随意拿捏了?
眸中平静,却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
我语气淡然:“二伯,我若是没记错,从小到大,我们只见过五面,说过最多的话,也不超过三句,你用什么立场,来给我选夫婿?”
闻言,二伯温润的面色暗沉几分:“你是在嫌我管得宽?”
我勾唇:“二伯不愧是翰林院的人!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此话一出,他的脸算是彻底黑了下来,久久没有说话。
另一边的王二婶却不是个沉得住气的。
她阴阳怪气道:“嘿,你个小贱蹄子,我们好心好意给你张罗亲事,你居然敢这样对我们?”
“你可知,我与你二伯是花了多少心思,才说服知州大人的小儿子娶你一个二嫁妇的!”
知州大人的小儿子?
我若是没记错,上次宋天查参选人员的把柄时,有查到过这知州一家。
那男子是个妾室生的儿子,风流成性,玩法变态,身上背了不少良家妇女的命案。
据说最严重的一次,他在街上看中一名孕妇,不顾世俗,将人抢占,导致那名孕妇和肚子里的孩子双双惨死!
但最后那名孕妇的男人出面认下,是那位孕妇勾引献身,不予追究,此事这才平息下来。
这样的人渣,他们找起来,的确是费心了!
“这知州家的小公子,当真很好?”
我眨着眸子一脸好奇,嘴角笑出的虎牙更添一分天真与期待。
王二婶一听这话,似乎觉得有戏,一顿彩虹屁那是框框放啊!
“是啊是啊,那小公子名唤石启,长得那叫一个俊俏呦!而且今年才十九,比你小三岁,你也算是吃上好的,都能抱上金砖喽!”
“哎!你就赶紧答应了吧!毕竟二嫁还有人要,那是祖坟冒了青烟喽!”
呵呵!
我眼底划过一抹暗光,但面上却不动声色。
“这位公子如此优秀,婶婶何不将他推荐给你的远房侄女?”
“我之前听说,你侄女才十六,这不正好和州家的小公子天作之合?”
二婶面色难看,摇着牙推迟:“她的事,用不着你管。”
“那怎么行呢!”我瞥了眼黑着脸的男人,随后道:“您和二伯和我如此不熟的人,都来操心我的婚事了,您娘家的侄女,我也得关心关心呀!”
“哦,对了,还有你的儿子,我记得他今年的科举又落榜了吧!哎!要不让他别考了,再考,就成了“五考夫”喽!”
“你,你敢诅咒你大表哥,我,我要杀了你……!”
她平日里最是宝贝那儿子,如今听到我的话,呼吸愈发急促,一口气没上来,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夫人!”
二伯将人接住。
后面跟来的丫鬟小厮也反应过来,立刻去帮忙将人抬起。
“沈、锦、殊!”
沈二伯咬牙切齿地吐出我的名字,一双温和的眸子染上戾气,“你目无尊长,胆大妄为,行径和市井的泼妇有什么区别!”
“嘘!您这般神情,实在有失文人风骨!”
我食指放在唇间,笑得从容优雅。
“再说了,我说的那些,不也是学着你们关心我的模样关心你们吗?怎么还生气了呢?”
我装作恍然,捂着半张脸讶然:“难道你们不是真的关心我,而是想气死我?好继承侯府的产业!”
“你!”
二伯眼睛瞪得大大的,五官狰狞地扭曲着,仿佛恨不得要杀了我一般。
虽然气得不行,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和我翻脸的时候,又不得不压下怒火,勉强维持着和气。
“殊儿怎么能这般想呢,我们都是一家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
“二伯别常把一家人挂嘴边,早在我父亲那一辈,你们就分了家的,难道你们都忘当年的分家章程了吗?”
我冷眸淡淡地扫视他,心底为爹爹鸣不平。
当年的爹爹,上头的大姐早早地出嫁,二哥受宠,底下的弟弟妹妹们又还小,只有他一个人,在那个家里做牛做马。
后面秀才祖父死后,爹爹更是承包了家里的所有开支。
可是,当善良的人攒满失望,不愿再付出时,所有的恶言恶语,都会毫无顾忌地落在他的身上。
我当时虽然没有亲眼看到过,但偶尔与娘亲聊起以前的爹爹,她总会心疼地落了泪。
可想而知,那些所谓的家人,是有多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