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筝和贺衡恩做了约定:看店面的时候,贺衡恩陪程筝一起。
三千米的赛事只剩下最后二百米了,贺衡恩看程筝每一步都扎扎实实,那个心也放到了肚子里。
他得知程筝还在进行文学创作这件事是在几天后。
——
第二天是周六,他们和店面负责人确定了一个上午的见面时间,前一天周五晚上,贺衡恩因为临时加了一场跨国大案的重要会议,晚上九点半才能结束。
程筝做好了饭,把饭菜放在保温箱里等他回来。
散会时,几名集团的总经理有了请贺衡恩吃饭的想法,被他一一回绝,餐厅的菜尚且需要等待,他回家,饭菜是现成、温热的。而那几人只当贺衡恩家里保姆已经做好了菜,彼此笑着说再见。
时针马上转到十点,程筝抱着毯子锁在沙发角昏昏欲睡,电视机播放的还是看了不知道几遍的《大耳朵图图》。
贺衡恩按下手指的滴滴声让程筝耳朵竖起,贺衡恩进门之前,程筝一骨碌爬起,冲进直线距离的储物间。
贺衡恩接着电话来到客厅:“嗯好,那就这样……”他的脑袋转了转,程筝的一根头发也没看见。
和那端告别,贺衡恩关掉手机,准备去卧室寻找程筝——
一阵轻盈的踱步声传来,贺衡恩下意识扭头,再过一瞬,他被脸用化妆品化得和鬼一样的程筝吓破了胆,发出一声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
“哈哈!我是鬼哦~”程筝伸展着四肢笑得无比猖狂。
贺衡恩万分崩溃:“你,在,干什么!”
他的帅哥呢?他的可爱帅哥呢!!贺衡恩抓狂道:“我不允许你拿你的脸来做这些!”
程筝没得到心中的反应,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你不喜欢吗……我是看你这两天有点累……”
“……”贺衡恩的嘴角止不住的抽搐。
“……是,是喜欢的呀……”贺衡恩强行掰正了自己的表情,笑容因抽搐的动作而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可……”
他换了种沟通方式:“咱们是帅哥呀……”帅哥是不能做这些的呀。
“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没有……很有意思。”如果不去细看。
程筝咧起嘴角:“真的吗?”
贺衡恩托住他下巴:“你还是合上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程筝弯腰笑得整个身体都在抖,“你好搞笑。”
贺衡恩被他的笑气到,表情无语,自视这么多年东奔西走行侠仗义,也没遇到过这么个活宝的人,他将程筝拽到身前搂住脖子:“那亲一口。”
得到贺衡恩的安抚,程筝反客为主,双臂搭上他的肩,慢慢锁紧贺衡恩的脖子,贺衡恩被他进攻的力气带动,退后坐上了沙发扶手。
在程筝还想要亲得再缠绵的时候,贺衡恩一掌拍在他的胸口:“差不多得了。”
“嗯~”程筝使出撒娇大法,“多亲一会儿~”
“三,二……”
程筝双脚一滑奔向卫生间。
——
保温的菜被程筝拿出端上桌。“还有一道呢,我想等你回来了再炒。”程筝说。
他从冰箱里找来一袋油麦菜,拿过两盒豆豉鱼,这是他许多年前就答应过贺衡恩的事情。
他很懊恼,自己竟然对贺衡恩说了这么多多年都未实现的诺言,这样的许诺,差点要被程筝遗忘一辈子了。
今天想到这道菜,程筝有一点害怕,也在做与不做的分叉口徘徊。如果他是贺衡恩,那么他肯定是不会高兴的,答应给自己做菜的这件事,对方忘记了这么久。
但他还是想做一次,因为他真的不是有意忘记的…
“你要做这个?”贺衡恩说。
“你还记得?”
“记得啊,看到就想起来了。”
程筝握紧豆豉鱼的盒子:“你,我……我之前忘了……”
“忘了就忘了呗。”贺衡恩给他理了理方才洗脸被打湿的刘海,“你不是故意要忘的,我知道你当初是想做给我吃才会说的。”
“再说了,一指甲盖儿大小的事都能记得,谁能做到?”
“……我不是不信守承诺的人。”
“我知道。”
“我答应的事都要做到。”程筝执拗道。
“我知道。”
—
因为想和贺衡恩一起吃饭,所以程筝几个小时前只吃了个半饱。那道豆豉鱼贺衡恩很爱吃,他比较爱吃入味儿的蔬菜,许是被程筝这个口味重的南方人带偏,他越来越不偏爱清淡健康的绿色蔬菜,是挑剔中不挑剔的人——在程筝这里。
程筝喜欢看他吃饭,一小口一小口送入口中,他盯着贺衡恩咀嚼的嘴巴,扒饭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先吃完饭,程筝回房间给贺衡恩放起了泡澡的水。
泡过舒服的热水澡,贺衡恩坐在床头看手机,头顶一片黑影笼罩。程筝把牛奶给他,右手伸到贺衡恩嘴边,递来一颗草莓。
贺衡恩先闻到的不是草莓的果香,而是程筝熟悉的、刺鼻的膏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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