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尘从那突破时的亡我之境中步出,脑子却还清明,细想起来愈发觉得此事蹊跷。
那洄般老祖当年身死,夺了自己原先洄磐兄长的肉身,如今这般轻巧的死了,真还让许尘觉得轻松起来。
“那洄般......”
“许是死了,已有半刻功夫没有声响了,那血茧是那血茹法的精髓所在,纳污藏垢,祸妖乱民,死了倒是一件好事......”
青元太岁那长满青毛的脸上浮过几丝决绝,毫毛上黏连着颗颗暗红的血珠,像是解脱似的抬头看了看天上盘着的黑气,疲惫已然。
紫晖太岁是他父亲,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都说父债子偿,若是那些妖王下的巡使见了紫晖这等行径,自己这条老命相抵无事倒好,只怕连累了背后犬家,到头来沦落个无人生还的死境,那还谈什么光复犬家?
“唉......”想到这里,他深深叹一口气。
只是事与愿违每如此,人间难得几回真。这边冷落着,那头死寂廖然的血茧深处却忽然抖出一声微弱的声响,像是那没人来往的深宅大院里,没来由的叩响一记诡异。
“咚。”
心脏的声音如鼓,不知怎么的突然炸响在这孤寂的血泊中,博声明明代表着生机,此时却显得格外刺耳渗人,让许尘三人简直凉到了脊髓尖,一直颤到停止思考的大脑。
“这......”洄鳞一脸难以置信。
“靠!”
还是许尘快上一分,他突破到了言慧境,手痒难耐,正是火热的时候。
也不管对面的紫晖是不是自己老祖宗了,就算自己是他老祖,也要乘他病要他命。
“嗞!”
于是眼中灼光一热,两道带着点点碧色的流光自眼中直直而出,没有一丝留恋,它带着夺人刺眼的白光瞬间刺破空气,扎在那已经破了几个窟窿的血茧上。
“嗡!”
但这还没完,紫晖想要许尘的肉身,许尘又何尝不想要紫晖死,这老东西一路上不知道给自己添了多少麻烦,如今就是折了他那道基不吞,自己也要刺破他最后生还的机会。
星辰灵气摸上双眼,贪狼已经调络好这灵气的功率,两道流光瞬间攀升到拇指般大小粗细,几乎将他的瞳仁盛满,塞不下任何挽留的余地。
横扫牵连,上下流转,流光像是两道水枪,肆无忌惮的横扫在血茧上,道道青烟袅袅,几乎将伤口边缘灼成漆黑的焦炭色,这伤要是搁在普通妖修之上,想必不死也是元气大伤。
托云宝气善腾挪流转,进可攻退可守,用在洄鳞的手里简直玩出了花样,歪歪扭扭织成一条镶着金边的长鞭狠狠挥向血茧。
“好宝气,去!”洄鳞眉目一缩,跟紧许尘的脚步使弄起自己的托云宝气起来。
两道狠招一出,饶是那血茧再有什么神通秘法也得暂避锋芒,更何况那血茧本就是那血茹法化成的血肉之躯,在金蓝交织间顷刻就化成一片片黑色的碳块,冰雹似的坠在血泊中。
“嘭。”
“嘭。”
青元反倒无动于衷,双目死死盯住眼前已然灭绝的血茧,下半身微微颤抖,好似不敢相信。
“血茹法......法茹血......原来是这样啊......父亲......”他喃喃道。
“这下总该死绝了吧......”洄鳞对着自己说道,他自己也不敢相信这事的可能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青元老祖像是突然间做了什么决定,昂起大大的脑袋看向侧处的洄鳞洄尘。
接着他的大眼里闪过一道坚决,爪子上的动作更快,叼起一口紫气,稳稳衔在嘴中吐向他们,如大气置然,裹挟自己的两个子嗣。
“大势已去,你们去......”
“去......去哪?”熟悉的声音响起。
也就是一阵风的功夫,诡邪的疑惑声悄然刺在每个人的耳里,带着一股滔天寒意挤进他们血肉深处。
“嗞!”
许尘没有二话,武力是对敌人最好的回应,更何况是这样的生死仇敌,星辰灵气的调用再次达到许尘可以忍受的极限,缩成两道银色长针,将前方空气都燃成可怕的扭曲。
“好小子,你这是不留余地啊!”贪狼说着,眼中的那股好战之意却只增不减,浑身火焰升腾得可怕。
“我且助你一助!”
话说完,银针更纤,愈加让人看不清模样,只有两道热芒让人明晓它的存在。
银龙似皎,锯耳破空,这道流光的强度简直和之前流光不是一个程度,幸亏许尘的瞳仁得了突破,视能破虚除幻,远可千米寻人,在这耐热忍受的功夫上也得了巨大的不同。
“好一道白芒,这温度放在前世,估摸着也有个千度之上了,怪不得紫晖那老东西看准了我这双瞳仁。”
许尘一边自嘲,眼中流光的力度愈加减小下去,这倒不是他不想,而是星辰灵气渐缓,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呼哧呼哧......”他大力喘着粗气,流光虽不伤及自己,却损神害精,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自己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小子,神力渐消,只得下次月夜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