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琊宗在这片天地伫立不知多少年载,一向以其卓越的炼丹技艺闻名,虽远称不上炼丹圣地,但相较于犬家密林这片丹艺落伍之地也算是冠绝了。所以全宗上下数十万计修士无不以一身出色的炼丹手艺而骄傲。
而这其中自然包含卫僎。
要知道他虽年岁百余,但体内火气却未曾随着气血败坏随之下降,藏火炼丹的本事依旧不减当年。
有了这身丹火傍身,他退可依仗炼丹愈伤,进可喷火煮海。
饶是如此,他还是唤了自身先天法宝助阵,这先天法宝本是一平平无奇的丹炉,后经自己日夜祭炼,这才由凡褪俗,吞灵入道,先成后天,再进先天。
加之其丹境修为,这才给了他一雪前仇的底气。
......
木戎云海沉弥,奇峰山麓迂回。
西北密林,犬家源林城。
“哦?”
“你认得我这丹火,想必也与那紫晖脱不了干系。”
卫僎邪魅一笑,诡异的笑容衬在幽深的黑袍下,显现出几分说不出的诡谲。
青元冷哼,他的面容较闭关之前愈发苍老,没有出关后的喜悦和庆幸,沟壑深处反倒藏着快要流出来的难看。
“我知道你,当日我父紫晖为阻拦你斛琊宗修士取我密林天材地宝而出手,杀了不少人族修士,想来当日那些人族中,有你的妻子儿女吧!”
“紫晖老祖早已寿终,你与他之恩怨应了,何必再咄咄逼人,欺我犬家!”青元义愤填膺,浮尘状的胡子气得倒飞。
“更何况你人族修士擅闯我我妖族领地,视此界通山大妖王无物,未免也太猖狂了吧!”
“哈哈哈......”
卫僎被他说了这么一遭也不恼,知道面前这犬妖此时心生退意,故而搬出这可有可无的靠山拿来欺压自己,于是大笑起来。
“当真是笑话!你以为搬出通山大妖王的名号就能吓走我,也太不把我卫僎放在眼里!”
“那日我儿卫瑾带着弟子随我不过路过你密林之处,偶见一株年色欠佳的臧垣觅生花,本想颉花采宝,却不想那紫晖咄咄逼人,杀我斛琊宗上下一十三人,此处不报,我难为人父!”
青元太岁冷哼,那时他虽年纪尚幼,却清清楚楚记得事情根本原貌。
“你休胡搅,那日分明是一青袍修士为求灵物突破,对我犬家大打出手。”
“我父紫晖见他凶样比妖更甚,于是佯装一招吓退,却不想那修士杀意冲天,祭出一道冲天火光,我父紫晖二式已出,想要停手却为时已晚,直接击伤那修士,这才有了两派纷争。”
“哪里是我犬家咄咄逼人的道理!”
可卫僎气到心头,根本听不得这些,在他心里,他唯一的儿子卫瑾被自己遗弃在此,生死不知,定是毁于紫晖手中,哪里允许青云说出实情,于是喷到:
“你说!那紫晖被葬在何处,待我将其挫骨扬灰,你等犬家余孽我自给个痛快!”
他左手一翻,黑莲大鼎喷出的黑雾瞬间将整个源林城封锁,从外向内望去黑乎乎一片,叫城外观望的众妖看不出深浅。
这下可急坏了城外众妖,他们不敢声援犬家,如今也是被这黑袍修士的动作拦了个彻底。
卫僎一把拽开身上的黑袍,而随着卫僎的动作,顿时一个高大有劲的身子显现在青元眼中。
身子主人虽然年迈,但是却尽显蓬勃之意,一副中年男人模样的大脸上微张着丝丝怒意,豆般的瞳仁仿佛要瞪出血。
“人族!”
“他居然是人族!”
“这是人族修士!”
惊呼声此起彼伏,城中豺家妖修哪里见过这场面,一个个呆望着天空,惊讶之余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人族修士!”
豺家太岁这时才明白他的身份,想在初识卫僎时,他无论如何也观不清这人的面孔,想来应不是什么简单人物,故而没放在心上如今一见心中却是不妙起来。
不止他们这些妖修看见了卫僎,城内一个个被捕的人族见此情景也是磕头如捣,咚声不止,好像真把他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开始呼叫起来。这些人族根本就是如获新生,心底那本来对生存根本不抱希望的火焰似乎旺了一旺。
“天老爷!天上有人族!”
“是仙人呐!”
“仙人老爷,救救我们!”
“仙人!救救我们这些可怜人吧!”
想来也是,见惯了妖族屠杀成性的场面,即使青元太岁当空,他们哪里又再会抱有任何希望,此时好不容易能见一仙人当道,即使临死当头,他们也得试上一试,求得一线生机。
可是卫僎显然不是他们想的那副热心肠,他正与青元聊着血海深仇的归宿,却突然听见下方叽叽喳喳的一片浪潮卷来,搅得他无法心静下来。
这卫僎炼丹技艺高然,但却最受不得他人打断,需知这等炼丹布阵技艺平日里最忌讳多舌之人打断,被这些凡人一吵,纵使他卫僎心肠再好也不得忍受,更何况他并不是那善心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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