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他有些气馁想要放弃,邹映却态度非常强硬地告诉他,自己选的路不管过程有多艰难都要坚持下去,三分钟热度做什么都不会成功。最后他还是完成了,虽然不算美观但邹映却坚持放在了办公室的柜子里。
小学、初中、高中,这间办公室里关于沈州的东西多了起来,所有见证他成长的东西,邹映全都留了下来。
沈州停留在柜子上的视线太久,邹映也不由得看过去:“怎么了?”
“怎么还留着。”
邹映准备说话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什么,转头看向沈州。
“选这条路的时候,我想过所有的困难,唯独没有想过你,毕竟我小时候的泥塑你摆了这么多年。”
毕竟是你教会我明白了所有的道理。
沈州站在那里,身形挺拔,眉眼平淡稳重,看向邹映的眼里少了十几年前的活泼。邹映神情有些动容,但还是很快低头整理好情绪说:“我为你选的路总不会差。”
“你选的路?所以你一直要我坚持的不是我自己喜欢的,而是你早就给我规划好的是吗?”
“沈州!”这一句话砸中了邹映的脚,这些天累积出的怒气、不满终于爆发,喝道:
“那你要我怎么办?如果你以后有了孩子你会让他和一个看起来什么都比不过你孩子的人在一起吗?还是个男的!”
“我是你母亲,是你妈妈!我只是想你以后过得好一点,未来的伴侣不管怎么样至少爱你,你问问你自己曲年爱你吗!”
她激动的没顾上维持了几十年的优雅,疾步走过去牵住他的手,眼中隐隐有泪意厉声道:“你和他在一起,除了受伤还得到了什么!”
“我知道我做的事情有些卑鄙,但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曲年根本不喜欢你,你为了他做了多少事,他有感激过你吗!”
邹映的胸口起伏越来越大,看着面前的人还是狠心说出那句话:“还有能力,沈州,他要的你现在能给他吗?你白手起家能给他什么?香港的医院?”
“你够资格吗!”
所有的争吵都是各执一词,也是各有立场,少年人的梦想和母亲的期盼总会有些差错。
原本她以为沈州只是叛逆去学了法律,毕业之后不管怎样还是要回来的,所以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曲年出现了,两个人甚至看起来搞笑地开始计划着将来,律所的将来和他们两个人的将来。
邹映不喜欢沈州学法,更不喜欢曲年,哪个母亲希望自己的孩子遇见这样的人?所以她想着狠心布一场局,她要曲年离沈州远远的,她要沈州可以死心可以回来。
一个男人生的孩子会不会畸形都不清楚,她不愿意让这样的人陪沈州一辈子。
邹映迎着沈州的目光,满眼都是对他的不满和痛惜。
沈州低头抽回了手道:“我们之间的这个矛盾在曲年还没出现之间就以前就已经存在,所以你现在大可不必把我所有的选择全部推到他的身上,他没要求我为他做过什么。”
“你要是真的心疼我手上的伤就不应该把我和那个女的关在一起——把我和一个我不喜欢的女孩子关在一起也是为了我好吗?”
“你!”邹映简直要气背过去。
养育之恩无法用金钱衡量,沈州铭记在心,但一码归一码。
室内气氛急转直下,两个人都僵持不下的时候门忽然被敲响了。
“邹总,律所这次合同细则都在这里了——啊——”
低着头急着往里走的女人推门往里走了几步的时候才看清了里面的情形,她下意识把手里的文件往后放,快速收敛好情绪微笑道:“抱歉,我待会再进来。”
“什么律所?”沈州注意到了女人的小动作反问道。
“就是一些——”女人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很快的反应过来,准备解释的时候却被邹映打断道:
“直接给他看!”
女人看了一眼邹映,半晌才犹豫地走上前把文件递给了沈州,随后转身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薄薄的几张纸,沈州几眼就看完了这原本该出现在自己办公桌上的文件。
是律所最近和一个规模比较大的公司的合作文件,一群人加班加点地折腾了快一个月,现在就差最后一点点了,按照原本的规划,过几天要是没有意外,两家沟通完就可以合作了,律所也会因为这次开始步入正轨。
只不过现在出现了邹映的办公室里。
“别误会,我不会把这份资料送到你对家手里,我只是想和你打个赌,赌这个人会是谁。”邹映慢慢的平复下来,拿出了最后一个筹码。
沈州盯着那张纸,之前方文修的话忽然又在脑海中闪现出来,现在沈州才对他的话有了实感。
努力、勤奋、天赋在绝对的权利面前是算不了什么的,别人动动嘴你大半年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了,邹映给予他的,所谓的“自己喜欢的路”是建立在满足她的条件下的。
邹映像古堡里的国王,告诉里面的王子可以做任何事情,实际上不推翻统治,他连那扇门都出不了。
之前是曲年,现在是他律所,下一步又是什么?低人一等,邹映就永远有其它的理由来威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