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脸涨得通红的少年两只鹿眼瞪得溜圆,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云魏并不生气,他知道对方只是关心则乱。
但即便如此,再多说什么,他却是不肯了。
少年人心性过于冲动,而他站在与深渊的决斗场上,随时都如履薄冰。
云魏扯起嘴角,转头对谢慕琅道:“抱歉,谢兄。虽然云某是知道些事情,但眼下分明不是个娓娓道来的好场合。”
经他稍作点拨,谢慕琅变得警惕起来,他的目的就已经达到。
他本以为碧璃城里人人都如谢慕琅般光风霁月,上上下下团结一心,宛如铁桶,结果短短几日,却看尽了张扬跋扈与钩心斗角。
他不禁很是疑惑,如果说月花城外的村民言行丑陋是因为无知。
那么碧璃城内,那些饱读诗书的世家子弟行止无道,又是因为什么呢?
但就在这时,看台那头传来的惊呼声却打断了他的思绪。
只见擂台之上,黑袍人就像悍不畏死一般,接连使出了好几次『通神役鬼』,霍鸣禅以剑气环绕于身的金城看上去也并非如字面上那样固若金汤。
讽刺的是,黑袍人似乎真就领悟了『通神役鬼』的真谛,擂台上竟然隐隐传出了鬼魂悲泣的凄声。
霍鸣禅本就体力不支,他一心求胜的渴望更是与手中的剑意相违背,在对方凌厉的攻势下很快就露出了破绽。
“蓬!”在对方的又一次剑式过后,一团血雾径自在擂台上炸开。
他的右肩被对方的剑尖刺中,血窟窿中喷出的鲜血被护身的剑气直接激荡成雾。
看台那边已经哗然一片,无数的人都在劝霍家家主,就此鸣金收兵,令霍鸣禅收手投降。
然而端坐在座位上的中年男子,却眸光精微,神闲气定,只道:“胜负未分,不急不急。我相信鸣禅儿,他绝对不会轻易认输。”
早在霍鸣禅首次中剑的刹那,秦律枢就流下泪来。
待看清看台上诸人的反应后,少年郎却是再次对云魏道:“云兄,就算秦某求你了。霍妙澹那狗东西根本没有心,霍鸣禅那呆子真的会送死的……”
他抽噎着,哭得很是怆然,“如果现在就去找长老们揭发那些东海来客,不论怎样都能留霍鸣禅一条命啊!”
这一次,云魏没有置之不理。
他走到少年郎的身边,安慰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却是温声道:“那么,我把选择的权利交到你的手里吧。你是想救霍鸣禅一人,还是想救碧璃城中所有的人?”
他的语气分明格外温柔,说出的话却令少年郎不寒而栗。
而擂台上,一蓬蓬血雾绽开得愈发嘹亮,好似山崖旁盛开的杜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