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帮忙真好。”乔芹侧头,笑着这么跟他说。 席林看着她的笑意,眸光里反而泛起波澜。 他记得她说过,她爸妈在她小时候离婚了,外公外婆年纪大了,那她每一次是不是都是一个人收拾,一个人回去? 校门口。 乔芹在等车,见车来了,她拉起席林的手,把手放在他手心里,而后收回手:“谢谢你。等开学了,我再请你吃冰棒。” 她上车后,席林摊开手心,手心被放着一颗糖。 那颗糖是半透明的包装纸,上面还有亮晶晶的一点一点,里面包裹着粉色的糖果。 手机震动。 席林掏出来看。 乔芹:我也很小气,就请你吃半根哦。 * 临近春节。 期末考试的分数和排名出来了,乔芹这一次考得不错,虽然没有上一次进步大,但不差。 乔母带着她的一家四口提前回来拜年,大年三十的晚上要去男方家。 这是一年当中最尴尬的时候。 乔母对乔芹的态度,透露着不自然,但又强迫自己没话找话,时不时还要看向现任丈夫,观察对方脸色。 在饭桌上,乔外婆和乔外公自豪说起乔芹的成绩,乔母才露出一点好似不那么厌烦的情绪,出言道:“要好好学习,考一个好大学。”说完,她又看向自己的那对儿女,“你们也要像姐姐学习,好好读书,以后赚大钱。” 乔母的现任老公对这个还蛮认同。 一顿饭,吃得所有人都别扭,可碍于风俗,每一年都得见面。 乔外婆给乔母的一对儿女一人一个红包。 乔母来到乔芹的房间,也象征性给她一个红包,还不忘叮嘱:“一定要好好读书,不读书,你是没有出路的。” “我知道。”乔芹翻了一页书,视线落在书本上,“我没有父母可以依靠,只有外公外婆和自己。” 闻言,乔母脸色微变,压低声音不满道:“你是在怪我吗?” “对。”乔芹之前只会把这些话憋在心里,如今坦荡看向她,再次出言,“我是在怪你,你没有资格管我,没有资格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和评价。” “我愿意这样吗?你也不看看你爸——” “他也没有资格,你和他一样。”乔芹打断她,话语淡淡,“你们没有区别。” 乔母深吸着气,开始道德绑架:“再怎么样,我生了你。我给了你生命,这个恩情,你就一辈子都还不清!” “生孩子之前,你就应该想到,如果不抚养到十八岁,你是犯法的。”乔芹提醒她,眼神平静,无波无澜,“我欠了很多人的恩情,唯独对我父母没有亏欠。就算有,也只有他们欠我的。” 生而不养,对她不闻不问,这本就是为人父母的失职。 如果没有做好养育一个生命的打算,不对生命负责,这本身,就是在犯罪。 乔母当初把乔芹扔给乔外公和外婆,就不想理会,想着也是自己的孩子,长大后总会养自己。 哪有子女不孝顺父母? 她没有想到,乔芹变得这么冷漠,两位老人口中那个乖巧的孩子,正在用一种近乎冷漠薄情的目光看着她,没有半点温情。 乔母讷讷半天,竟不知说些什么反驳。 乔芹视线收了回来,重新回到书本上,没有再看她半眼。 乔母站在原地,最后灰溜溜出去了,带着丈夫和儿女,还提着大包小包下楼,末尾还要去超市拿零食给自己儿女。 乔芹知道后冷笑出声。 恰逢此时,席林发来了一个视频。 她点开。 他给她发的是他在放鞭炮的视频。 画面里,席林拿着打火机,点了一个蝴蝶形状的鞭炮。等了一会,冒烟后,那个蝴蝶头部喷射出很多五颜六色的花火,噼里啪啦作响。 乔芹眼底里冷淡消散不少,低着头打字:我家也有很多鞭炮,你这个不够漂亮。 席林很快回:这已经是店里最大的蝴蝶了。 乔芹仿佛能看到他蹙起的眉头和脸上的无奈,她轻轻笑出声:“我明天给你放个更好看的。” 年前她家超市会进货一批鞭炮,前段时间她就守在外面卖鞭炮。 席林:我这个的确有点不好看。 乔芹看着他发来的话,笑意慢慢收敛。 另一头。 席林见她不回,真怕她就去放了,万一伤到手怎么办? 他又打了一行字:这个还是很危险的,你别放了。 乔芹:好吧。 见她回字了,他才松了口气。 乔芹又发来话:学习了。 席林:除夕夜也要学习吗? 乔芹:学习不应该是争分夺秒吗? 席林看着她发来的话,绕过热闹的客厅,往楼上走。 “小林,去哪啊?”席母叫住他。 “有道题想出来了,我上去学习了。”席林面不改色说。 “......”席母看向家里其余人,干笑了笑,“他最近就是这样,学习很用功。” “不辛苦怎么考这么好?不要打扰他了。”席姥姥满脸心疼,“高中生都不容易,现在书不好读。” “是啊,不好读。”席奶奶叹气。 鉴于席林最近实在用功,早起晚归,一家人不断说着这个话题,越说越心疼,席母还抹起了眼泪,抽噎着:“早上天不亮就起来了,晚上凌晨才回来,周末也去学校读书,没有一天是闲着的。” 儿子太辛苦了呜呜。 席父情绪复杂,眼眶濡湿,至于老人,自然跟着心疼万分,默默又在红包里加了好多钱。 孩子辛苦啊,累啊。 楼上。 席林已经开始和乔芹连麦学习。 两人聊着天,她娇笑了两声,席林嘴角也跟着上扬,脸上的笑意不减,心情愉悦舒畅。 “你给我讲题吧?”乔芹说。 “我给你讲题啊?”席林思考了下,话语温和又轻缓问,“你想听什么题?” “你讲什么题,我就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