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若非不期而至,如何能看到如此场景!谢某这两月忙于救灾,未曾抽空前来拜望操之公,还望操之公恕罪!”谢石笑着施礼道。
“你做的是拯救黎民的大事,自该全心全意去做,我岂会怪罪!”刘操之微微一笑,又道:“石奴此来,恐怕不是专为看老朽的吧?”
“操之公明鉴万里,谢某此来,其实是想替文度告假。”谢石回道。
“此乃安石之意?”刘操之眉头微皱道。
他心里隐隐感觉到,如果这次谢文离开东山,他们的师徒历程也许就要结束了。
“短短两月,的确有些仓促,但兄长如此做,定然有他的理由,还望操之公体谅!”谢石解释道。
前两天收到谢安书信的时候,他还十分不解,哪有读书学艺只读两月的。
这么做,无疑会让刘操之为之不喜,对谢文的前程来说,也有害无益。
“也罢!反正我是安石请来的,他既然有命,我又如何能赖着不走?要是传扬出去,还说我不知礼数!罢了,罢了,你带他走吧!”刘操之说话的语气中怨气颇大。
话音落下,他也不待谢石回话,便杵着拐杖,缓步朝练武场外走去。
谢石见状,暗暗摇了摇头:“唉……兄长这么做真是让人难以想通……”
尽管他想不通,他还是来了。
长兄如父,谢安的话,他几乎从未想过违逆。
他跨步向前,朝着练武场上策马奔驰的谢文招手喊道:“文度,快过来。”
听到远处传来的呼喊声,谢文驻马回首,见来人正是那日谢安向其引见的儒士,而刘操之却正走出练武场,心中不由得一惊,暗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容多想,他策马来到谢石的身边,下马施礼道:“不知叔父前来,未曾远迎,还望恕罪。”
“不碍事!不碍事!我方才望见你一身骑射功夫,真可谓是雄姿英发,箭术精湛,让人好生艳羡。”谢石笑着称赞道。
“叔父过誉了,小侄这点武艺,在这练武场看起来或许可观,到了真用起来之时,还不知效果如何呢!”谢文谦虚道。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苦练,他自信已经将骑射这一门武艺融会贯通,他日若有需要,一定会像使用他的左右手一般熟练。
“或许你很快就知道了。”谢石微微一笑,不待满脸疑惑的谢文发问,又道:“我这次来是要带你回建康,你去和操之公道个别,就和我一起动身。”
“这……”
“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谢文刚想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急着让他回建康,可是话还没有出口,便被谢石给打断了。
他颇为无奈地拱手道:“那就烦劳叔父稍等片刻了。”
“好。”
谢石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目送着谢文离开。
谢文放开脚步,快速追了上去。
“师尊,请留步。”
谢文话音未落,刘操之便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望着朝他奔来的谢文。
“看来我真是老了,竟也会为此伤心!”
低喃一声,他瞬间收起情绪,一张老气横秋的脸上只剩严肃冷漠的表情。
“师尊……”
“你不必多言,自古谁无离别!自今别后,望你以天下为重,莫辜负了这一身本领!你去吧!”
刘操之抢在谢文的前面作出了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