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突然被谢安以如此不招人喜欢的方式在谢家“二代目”面前显脸,谢文心中疑惑万分,有些忐忑,不知谢安用意何在。
不过当坐下来,面对着满桌的珍馐美食,强烈的饥饿感瞬间涌上心头,那些没有意义的担心便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只想先填饱肚子。
本来一路上就没吃过一顿饱饭,刚刚又在浴室里消耗了那么多的体力,他实在饿得忍不住了。
于是,不待谢安发话,他便第一个动起了手,拿起一只烤羊腿,就大快朵颐了起来。
众人见状,又是一阵鄙夷。
不过碍于谢安此前说的话,不敢出声嘲讽。
“看来文度是真的饿了!我们也也动筷吧。”
谢安颇为尴尬地一笑,下达了开席的命令。
众人见谢安竟然没有出言训斥谢文不守规矩,又是一惊,却也不敢说什么,低头享用起了面前的美食。
不一会儿,见谢文手里的一只羊腿已经被啃掉了大半,谢安忽然朝左手边坐着的儒士使了个眼色。
那儒士会意,端起案上的酒杯,站起身道:“昔日魏武帝有言‘对酒当歌’,今日为文度置酒洗尘,怎能无诗歌唱和!我先抛砖引玉,静待诸位佳作。”
说罢,那儒士便高唱道:“南有嘉鱼,烝然罩罩,君子有酒,嘉宾式燕以乐……”
这是诗经小雅里的诗篇《南有嘉鱼之什》,在座的人,除了谢文,每个人都背过。
一首唱罢,那儒士便微笑着望着谢文道:“文度,初次见面,也没有准备礼物,醇酒一杯,聊表心意,请。”
见状,谢文不由得暗笑:“还真是冲着我来了。”
不过他一点也不慌张,毕竟后世写酒的好诗词实在太多了!
他连忙放下羊腿,举起酒杯,十分恭敬地站起身道:“小侄敬叔父,日后还要多向叔父请教学问,只望叔父莫要嫌我愚笨。”
说罢,他一饮而尽。
酒水入喉,一股甘洌的气息便涌上心头,让人神清气爽。
他还是第一次尝到这样让人甘之如饴的酒水。
儒士见状,也豪爽地一饮而尽,然后微笑道:“文度莫要自谦,我已听兄长说了,你学富五车,说不定到时还是我向你讨教。”
此言一出,众人俱是一愣,颇为惊奇地望着谢文,眼神中的鄙夷之色瞬间消失了大半。
而谢文也猛地转过头,满眼疑惑地望向谢安。
然而谢安却神色淡然,嘴角挂着微笑,像是在说:“既然进了谢府,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还不是全由我说了算!”
对视一眼,谢文便被谢安那掌控一切的眼神给震得转过了头,默默地坐了下来。
刚一坐下,坐在儒士下手的谢瑶便站起身高唱道:“堂上置玄酒,室内盛稻粱。笑语春风暖,只为贺贤郎。文度,谢瑶不才,邀你共饮一杯。”
“这是要车轮战?”
谢文稍稍一愣,没有迟疑,微笑着端起已经被身后侍女斟满的酒杯,拱手道:“好诗!请。”
饮罢,他缓缓坐下,酒杯刚一放下,就又被满上了。
看着足足有“二两”大小的杯子,他不由得暗叹:“还好不是后世的高度白酒,不然可就要出洋相了。”
紧接着,谢琰又站起身道:“鹿鸣思野草,可以喻嘉宾。我有一尊酒,欲以赠来人。文度兄,谢琰借苏武之诗,邀兄共饮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