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在这后院之中,可以看见望星楼二楼,有一个屋子忽然亮起了灯光。那个屋子是夏琴瑶专属房间,她不在的时候,陈子阳都没有进去过。
现在亮灯了,那自然是她过来了。
他赶紧扯过毛巾擦了擦嘴和手,一溜烟就上了二楼。
果然看见紫画那丫头站在走廊上,看见陈子阳,这丫头哼了一声,高昂着脖子,宛如骄傲的白天鹅。
“狗鼻子倒是挺灵啊,刚来就闻着味了?”说完她又皱了皱眉头,不悦的看着陈子阳:“你又喝酒?每次小姐过来,你都浑身酒气!”
“嘿,我这条狗不光能喝酒,我还会狗喝水呢!”
紫画顿时懵圈,不明所以,什么是狗喝水?
陈子阳才懒得搭理她,都还没长大。
直接钻进房间,顿时眉开眼笑,还是夏美女看着舒心,怎么看怎么养眼呐!看见她,所有的烦恼都拜拜,一扫而空!
“夏美女,怎么现在才来啊?哎哟,长这么好看,干嘛成天愁眉苦脸的?”
“来,给大爷笑一个呗!”
“别瞪我……你不笑,那大爷给你笑一个……”
“放肆!”走廊上的紫画顿时如同护犊子的母鸡,一下子就蹦了进来,拔剑就要砍。
“好啦……”夏琴瑶摆摆手,揉了揉眉心,她对陈子阳也有些无语。这家伙哪学的这些歪门邪道?
但不得不说,她从繁忙的国事和案牍之中脱身,来见到陈子阳,听这小子口花花几句,胡说八道插科打诨,倒也确实是可以放松一下心情。
只要回到她的上书房,她就觉得身心俱疲,因为她看得见国家有很多地方不好,她想要改变,可哪怕她是皇帝,却也很难去办到。
看得见问题,却又无法去解决,只能愁上加愁。
就比如,她想要精简京城四大营的兵员,陈子阳已经给她出了主意。但她回去之后,怎么想都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去执行……
要么,是对她阳奉阴违,以国相为首的文官集团。
那些武将倒是和文官集团互不顺眼,可是……裁军这事儿,武将们那肯定是举双手双脚反对的……
满朝文武,她这个皇帝,居然找不出一个派的上用场的人!
来到望星楼,才能稍微放松点儿,这也是她为何一直容忍陈子阳胡说八道的原因。
陈子阳也知道,自己这位东家,不知道为何,一直都满腹忧愁的样子。哪一次到望星楼来,不是眉头深锁?
他叹了口气,随口闲聊道:“夏美女,也不知道你每天在烦什么。唉,我今天才真的烦呢……”
夏琴瑶立刻被勾起了好奇心,她微微一笑:“每次看见你,你都没心没肺的,而且再难的事情,你也都一笑置之,仿佛天底下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难得住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还有烦心事了?”
陈子阳一拍桌子,叹道:“嗨,还不是咱这小皇帝不顶用,所以朝堂一片稀烂……”
“住口!”紫画当即怒喝。
夏琴瑶的一张脸,也是瞬间凝固。
陈子阳连忙假惺惺的打了打嘴巴,笑道:“是是是,不能说皇帝的坏话……不过,这不是跟你们在一起嘛,咱们是自己人,你们肯定不会去告密的。”
紫画不断地看夏琴瑶的脸色,只要陛下有任何恼怒之意,她拔剑就砍!
需要告密吗,你完全就是贴脸开大!
但夏琴瑶却是在脸色一僵之后,又缓和了下来,无事发生的模样。
她问道:“你又不当官,朝堂再烂,你烦什么?”
陈子阳耸了耸肩膀,说道:“夏美女,你这可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啊!我不当官,但我经商,朝堂腐败对我影响也很大啊!”
“如今,咱们望星楼就指望楚园春赚钱了。但因为生意火爆,引来了一些人的眼红,上次你不也看见了吗,酒楼都被人砸了。”
夏琴瑶打断他的话,问道:“但上一次,事情不是解决了吗?”
“嘿,那些人不拿到楚园春的秘方,岂会善罢甘休?”
陈子阳冷笑道:“他们转身就去把我们酿酒的酒坊给夺走了,我早有预料,自然不会留下秘方,反而是弄了个假的留给他们,他们办事的人,是那醉仙居的李掌柜,李掌柜拿了个假秘方回去,肯定会倒霉,结果李掌柜昨晚上被杀了……”
他把昨天岳武志和朱权看见的事情,都说了一下。
最后两手一摊开:“你说说,这当官的指使自己管家杀人,人账俱获,被抓了个现行!结果,到头来一点事都没有。而且,很可能还会因为这件事,对我们望星楼更加嫉恨。以后,不知道还会有什么麻烦呢……”
夏琴瑶整个人都惊呆了,她知道朝中官员结党营私的现象很严重,但完全没想到,他们居然敢胆大到这个地步,竟然敢在京师之中杀人!
而且,杀人之后,还没有半点事情,依然逍遥法外!
官官相护,都护到这个地步了?
她气得都懵逼了,半天没说话。
只是胸口不断地起伏,显然是气得不轻。
陈子阳的角度,却恰好可以欣赏到那波澜壮阔的一面,看得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