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说:“给他换身衣服,先关起来,等这两日忙完,就把他们送到何府去。”
“是。”
宁二和谷九合力把人抬着出去,李浔正在这个空置的室内想着事,就看到戴平安去而复返,站在门口。
“出了什么事?”
戴平安先说之前李浔的交代:
“已经让婢子给黄三娘洗涮去了,家中婢女没有这般小的,就用了之前做的给乞儿穿的冬衣。另外遣了人去找大夫,半个时辰后就上门来。”
说完这些,他才说来的主要原因。
“谷九方才忙着,下人直接把拜帖送到我这。”他从怀里摸出一副帖子,“何家的三郎和四郎明日请您赴宴。”
他笑了一声:“他们兄长过世没几日,今日就来设宴请人。”
李浔接过帖子,瞧了半晌。
“这是何执中的安排。”
李浔把帖子放回去,他看向戴平安,思索了一下,问:“那信朱勔收到了没有?”
戴平安低声说:“刘先生那边催的急,应当还未送过去。”
刘克不是他的人,纵然办事效率不高,李浔也没有办法,只和戴平安一起走到自己的书房,从匣子中抽出一砑花纸笺,思索一下,换了种用笔习惯,写了几行字。
打量一下,果然与自己先前的笔迹不大一样。
简略写完,递给戴平安。
“找个人给他送过去。”
戴平安接过,出了书房的门,倚靠在墙沿想了想,招呼过来一人:“秦肆,你过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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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蠢才!蠢才!蠢才!”
朱家,真正的主人已经回来,仆从们都换上了新衣,地面洒扫过几轮,干净的一尘不染,迎接着主人的到来。
书房里十分安静,仆从们都远远避了出去。
朱三郎站在桌案前,垂着脑袋,恭顺低着头,一副受教的样子。
“真是头猪!”
“爹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我怎么有你这么个弟弟,就算是头猪坐在案前,做的也比你强!”
“蠢才!”
朱勔重重捶在桌案上,发出一声闷响。
看着账册,他气笑了。
“你是如何想的?竟然能一路送出去几十万钱?你也别当我兄弟了,不如直接到天上跟着财帛星君做事,我叫你散财童子可好啊?”
朱三郎嗫喏着。
“大哥,我知错了……”
盯着那垂着的脑袋。
朱勔冷笑:“就算是头猪,用拱嘴在账本上拱,也不能花出去那么多钱,惹了那么大的事。”
“你是如何想的,一开始就给钱塘县一小小县丞送了一千贯钱,后面要给县令送多少才合适?要给州府的长官多少钱合适?要给那些宦官多少钱合适?”
“我有没有同你说过,东南这些官员都仰仗着我朱家。和下面人打交道,你给他们送礼,这叫赏赐,只图个心意就是,谁让你花那么多钱的,这账怎么能平?!”
朱勔下了马车,一路上舟车劳顿,衣裳还没来得及更换,立刻把三弟提到书房里挨骂。
他怒火喷涌而出:
“前头花了这么多钱,赁匠人的钱如何能够?买木料的钱如何能足?要说景灵宫倒塌罪责有十分,七分就是出在你身上!”
“心里没有半点预算,净给我当散财童子,肥了别家的腰包!”
朱三郎紧紧地低着头。
他低声道:“那县丞是二哥的舅兄,过的不大如意,我看在姻亲的情面上,私下里给他一千贯补贴家用,谁能想到就这么传出去了。”
朱勔直接把桌上的砚台砸了出去。
“姑表舅算什么姻亲,他是二弟媳妇娘家的表兄,跟你有什么关系?人家设套蒙你,你就信了?启之啊启之!爹当初给你起名朱蒙我就该拦着!”
他啐了一口。
“我看你就是头猪!”
朱蒙低着头,一声也不敢吭,他是想着在大哥回来之前把事办好,没想到大哥回来的这般快,简直是快马加鞭赶回来收拾烂摊子。
他小心避过刚砸下来的砚台。
一言也不敢发。
朱勔道:“人家把你当牲口耍,说吧,今日朝会都吵了什么,如何把朱鹏都舍下了?”
大哥不是刚才才下的马车,如何知道这么多事?
心中过分惊讶,朱三郎抬起头问兄长。
“大哥如何知道今日朝会的事?”
朱勔没有瞧他,如今他一看朱三郎,就想到他惹的祸,让人心堵。
只是修一个宫宇而已,管事都是历过事的,再如何也出不了错。他一心忙着给官家应奉局选人,结果三郎就生出这么多事给他。
“有人早就告诉给我了。”朱勔从怀中拿出那砑花纸笺,“你还想瞒住?”
“是谁?”
朱勔直接重重抽他一个耳光,“真是蠢才,这个时候还想着报复,要是早有这么多心思,干什么能惹出这么多祸?”
朱三郎捂着脸,低着头,红红烫烫,不说话了。
“除了蔡攸还能有谁?只有他才用这砑花本写字。你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