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
李浔没被他绕进去,道:“薛相公,在你眼中,陈信是个可以随手打杀的仆从。在你眼里,这些下人都是卑贱之人,可以杀死,是么?”
“是又如何?”
薛昂微微抬起下巴。
他任官多年,岂会被一个愣头青吓住?
他说话的同时,又不留痕迹地看向这院子四周,找着冰哥儿和冲哥儿的藏身之地。
李浔笑了一下,他面容秀丽俊美。
这一笑,在这种对话之下,像是在和缓气氛。
薛昂刚要言语,让李浔不要再故弄玄虚,就看到对方开口,每一字一句都说的很轻。
“原来薛公眼里是这样,我明白了。”
他拿过一枚匕首,这是从周管家那里要来的,是切掉薛采小指的那枚匕首。
把这番话介绍给薛昂,定定看着对方抽动的老脸。
李浔握住匕首的刀把。
笑着。
一字一句说:
“既然你觉得你薛相公的命比陈信尊贵,因此可以随意处置他。但在我眼中,陈信比你重要得多,因此他的命,比你的命值钱。”
“薛相公,在下想请教,我是不是也可以这样处置你?”
“你疯了!”
薛昂骤然起身,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歪理,一个偷儿的命比他一介朝臣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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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声怒喝,用力把桌上的瓷器拂开!
劈里啪啦。
玉瓷茶盏碎了一地。
“按照你的说法,不就是这样么?”
李浔没有看那套打碎的瓷盏,打量着薛昂的眼睛,人类的眼睛和羔羊很像。
他紧紧盯着那双苍老的眼睛。
李浔语速越来越快,连珠炮一般说:
“按照你的说法,我掌握的权力比你更盛,与蔡家比你亲厚,在贵人面前比你更有颜面,不就是可以随意处死你么?”
“你花了一辈子谨小慎微,给人当狗,使了那么多家财,免于获罪。能爬到今天这样的地步,苦心孤诣,求的不就是这样的结果?”
李浔举起那把工艺精湛的匕首,打量着上面镌刻的花纹和镶嵌的宝石。
天空湛蓝,刀刃锋利,在日头下闪着光。
薛昂颤颤巍巍站在他面前,呼吸急促,像是要昏死过去。
“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浔怎么会知道他给蔡攸使钱?
在他对面,俊秀不凡的年轻人敲了敲自己的耳朵:“我亲耳听到的。”
薛昂用力捂住自己的心口。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给蔡攸那般卖好,伏小作低,使了大半身价,求一个出路。
蔡攸把这事当做玩笑,随口说给一小儿听?
李浔摇了摇头。
“这就受不了了?”
他没有回身,吩咐身后的戴平安。
“把那两个小孩带出来。”
很快,两个孩子被带出来,衣裳尽是褶子,睡眼惺忪,手里还不忘抓着糕点,见了薛昂,有些畏缩地躲到戴平安身后。
相比于威严的祖父,这个穷酸的叫花子更能给他们安全感。
薛昂颤颤巍巍,贪婪而珍惜地看着两个刚睡醒的孙儿,目光一寸寸扫过他们的脸,扫过两个孩子的手,扫过他们的头发,确保李浔真没对他们下手。
李浔又抬了抬手,让戴平安把两个孩子带走。
薛昂已经冷静下来,看向李浔。
“你要我怎么做?”
李浔弯了弯嘴角,“非常简单,我给你两个选择。”
“一,是你自绝于世,我放过你全家。选择这条路,你也可以保住这两个孙子的命,薛从善那里,我也不会找他麻烦。”
“二,我放过你,但不会放过你全家。”
“两条路,任君选择。”
听完李浔说话,薛昂没有慌张。
他今日受了太多惊吓。要是继续这么一惊一乍,就用不着李浔杀他,直接可以心悸而死。
薛昂的脑子不断转着,比当日得知江宁府发洪水转的还要快,不断思索着事情有没有寰转的余地。
他缓缓说:“就为了一个下人,至于闹到如此境地?”
“老夫虽任在外地,但在京中也颇有权势,安插个人出仕,算不得难事。”
“你想要升官大道,我有。你还没娶妻吧,看着也没有妾室,老夫也能给你找来名门闺秀,崔家女儿还是王家女儿皆可,做你夫人。”
“李浔,这是我第一次见你。之前我说你青年才俊,不是玩笑话,你真的很年轻,有这样的手段,我很看好你……我们本就没纠葛,杀你的人算我不对,老夫愿意出资给他厚葬……”
“我们本就没仇怨,何至于闹成这样?”
薛昂道,“我在朝为官多年,由我亲自提拔你,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李浔神色不变。
他抬起眼睛看向薛昂。
“性命垂危之时,便会言语惑人了么。”
他道:“我们的仇怨,不是一早就结下了么。你不忿我靠抓你儿子出头,想要杀了我,所以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