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一边打嗝,一边嘟嘟囔囔说话:“李浔那蠢才,先前守着金山都不知道往家里搬,哈哈,蠢才,好啊!”
查和光看了一眼坐过来的赵良生。
压低声音问赵良生:“李浔是谁?”
赵良生脸上浮着酒晕,在伎子的服侍下,一件一件把划拳输的衣裳穿回去。
他声音很低沉:“许就是蹴鞠赛那个李浔。”
查和光知道城里有这件热闹,但没细看过,不知道还有这号人物,先记在心里。
他扶着高尧辅的胳膊,大声问:“尧辅,你这就要回家了?”
高尧辅脑子被酒水浸泡,根本想不起本来是想要在这乐香院过夜,顺着查和光的话想到回家。
想的不是太尉府,而是他藏了五个外室的城外别院。
他打着酒嗝:
“回去!”
查和光扶着他的胳膊,笑意吟吟,“哈哈,尧辅要去找小嫂嫂,我扶尧辅回去。”
他对赵良生使了个眼色:“良生,结账!”
赵良生披着外袍,走到假母老鸨面前:“今晚的花销,都挂在高衙内的账上!”
最后一件衣服已经穿好,他重新系上腰带,把荷包和佩子重新系在上面。
赵良生从袖中拿出几只金簪,小巧精致,发给几位伎子,拿出几只银钗,发给丫鬟。又拿出一锭金子,扣在假母老鸨手上,连那龟公,也得了一锭银子。
环顾了一圈场内怯怯的伎子,温和道: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可都知道?”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众人点头,就连那龟公也是点头不断。
他们来了几日,赵良生已经记住这些人的名字,一一打量过她们的脸,轻声说:
“知道就好,良生不叨扰各位姑娘,早些歇息去罢。”
端起酒壶,把剩下的好酒一饮而尽,轻轻放在桌上,转身离开。
留着那乐香院的伎子们面面相觑。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个客人最捧的伎子,怯生生地看着鸨母,问:“高衙内被他们扶走了……”
鸨母已经思量了一会。
“慌什么,把东西都拾掇干净,少胡思乱想,按那官人说的,别说什么不该说的,早些歇息去!”
等养女们都走了,鸨母才坐在椅子上,喝着那坛剩下的屠苏酒。
对着龟公喃喃说:“这高衙内骤然有了这么些钱,连着在咱们这包了五宿,可见不是好来路,得紧住嘴。”
龟公擦着桌子。
低声问:“这些日,大家伙儿也得了不少赏,不知高衙内明日还来不来。”
鸨母斜过去一眼:
“之前月来店下处的鸨母,被高衙内请走当人小娘,你也想把我送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
龟公躬身:“我看那两个人围着高衙内问话,怕等酒醒了,责怪下来,我们这小院担待不住。”
鸨母沉默了一会儿。
“那就更得闭紧嘴,当没听过。”
“赚了这么五日银子,做人要知足。”
鸨母轻声说完这句话,抬起脸,大声吩咐家丁:“明日一早把外面的围栏放开,重新迎客。”
……
……
另一边,查和光和赵良生扶着人回了别院。
见到良人的马车回来,几个丫鬟拔腿就跑,很快,几个女子就围了上来。
第一个老鸨擦着香粉,走路一阵芳香,带着丫鬟围了上来。
见到昏沉的高尧辅,大呼小叫:
“哎呀,身上怎么这么重的酒气,小琴,快端解酒汤过来,给衙内压一压。”
第二个抬进来的屠户女,穿着有些格格不入的绸子衣服,簪着满头金簪,从远处走过来,把她挤到一边:
“相公回来了?”
一边嘘寒问暖,一边伸出一双被猪油润过细嫩的手,用力按着他的前额两侧:
“相公,这样头还疼么?”
查和光看着高尧辅被按的青筋一蹦一蹦的额角,又看着这女子格外结实的臂膀,没敢说话。
那头一个被抬进院子里的老鸨,也敢怒不敢言。
这时,又有女子从侧院走过来,提着裙摆,泪眼莹莹。
“你们别在这争强好胜,快把衙内带到屋里,喝了这么些酒,好好松一松。”
查和光侧过头,低声问赵良生:
“这是第几个?”
赵良生比了个四的手势。
丫鬟小琴指使那三个凑在一起的家丁:“你们三个快起来,成日不是打牌就是睡觉,衙内养你们何用?快把衙内架到屋里。”
几个女子又争论起来:“把衙内带到哪间房?”
“我看该去我的偏院,晚间我就烧了一桶艾水在灶上,看这一身的灰,快给衙内洗尘。”
“我看该去我那,”老鸨道。
“你们知道该怎么给人解乏么?之前我就有一套松骨法,好好给衙内解乏。”
第四个抬进来的女子问:
“三娘怎么没来?”
老鸨白眼:“别提她,有福气被卖给咱们衙内,居然还不认命,还敢上吊?真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