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尖锐的爆鸣,划破天空,惊醒了程国公府睡梦中的所有人!
丫鬟度秋手里捧着洗漱用的热水已经洒了一半,她哆哆嗦嗦地看着爬到自己裤腿上的蚂蚁,快速走出那片蚂蚁组成的阴影。
在她把洗脸盆放在地上,专注拍打身上蚂蚁的时候,程逸黑着脸走了出来,外衣也歪歪斜斜地没穿好,露出月白的中衣。
“怎么回事?”
他皱着眉看向素来稳重的度秋,余光不经意间扫到旁边的地上,瞳孔猛的一缩。
天光渐渐亮了起来,地上黑压压“多行不义必自毙”几个大字,分明是由蚂蚁组成。
他眉头紧锁地望天,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自己如何多行不义。
想来这些蚂蚁说的不是他。
他眉毛渐渐舒展开来,抱臂吊儿郎当地看向度秋,邪魅一笑,“度秋啊,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
度秋都快要哭出来了,一跺脚,“少爷!您可别胡说!”
她怎么这么倒霉啊!
程逸长眉一挑,“没做坏事怎么蚂蚁也骂你?”
骂谁?
度秋顺着他的视线往地上看,看着蚂蚁组成黑压压的几个大字,她心肝儿一颤,鼓起勇气提醒少爷。
“少爷,有没有可能,蚂蚁骂的是您?”
她有理有据地说服少爷,“少爷,这是您的院子外头啊!”
“若是骂的是奴婢,不应该在奴婢住的地方骂吗?”
程逸不喜欢伺候的丫鬟住在自个儿院子里,他的丫鬟,都是另外找了个院子安置。
程逸俊朗的面容又黑了起来,目光如果能冒火,他已经把地上的蚂蚁大军烧成了灰烬。
他心烦意乱地一脚踢翻度秋放在一旁的洗脸盆,犹不解气,怒吼了她一声,“还不找人把这儿清理一下!”
“哦。”
度秋淡定地捡起侧翻的木盆,行礼告退。
程逸见人走远了,左右看了看,走到旁边折了一根树枝,蹲下拨弄那片蚂蚁墨字。
蚂蚁顺着树枝爬了他骨节分明,修长如玉的手指,他俊俏的脸又是一黑,不耐烦地掐死了好几只。
“哥哥,你在干啥?”
一身淡紫色罗裙的程亦可脚步轻快,莲步轻挪,走到离程逸与那片蚂蚁三米远的地方停下。
“没什么。”
程逸下意识地不想让她看见地上的字,朝地上拍了一掌,蚂蚁被掌风刮起飘落了三尺远。
字不再成字。
程亦可后退几步,避免被掌风殃及。
她在心里大叫可惜,本来想吓唬他的,结果吓到了度秋。
本来过来用蚂蚁大字笑话他的,结果他反应快,没让她“看见”蚂蚁组成的字。
程逸扔下小棍子,拍了拍手,斜了她一眼,“你来我这干啥?”
程亦可淡定地挑眉,“哦,听见度秋尖叫,就想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度秋这时候也带着几个小厮回来了,正想要说话,被程逸用眼神警告了一番。
她暗自庆幸,还好没多嘴,只跟小厮们说,三少爷院子里有蚂蚁,去清理一下。
看见蚂蚁被少爷打散,散落了一地,她更加不会多事,提起那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幕。
直到现在,她心里对这些蚂蚁还是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些蚂蚁太诡异了,还会组成大字。
她看向程逸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惊恐,一分担忧。
少爷这是得罪哪路神仙?
程亦可见无戏可看,轻轻地来又轻轻的走了。
程逸看着蚂蚁爬过的地板,总觉得那片区域,跟别的地方不太一样。
他伸出指尖触碰了一下地面,捏了捏指尖,有一点点黏。
他眉头紧锁,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直到好些天后,他的同窗许凡炫耀般当众表演了那么一手。
他差点把许凡的狗头给捶烂了,那狗东西终于把他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这个把戏是从尚书府传出来的,他琢磨出来后,还是第一次拿出来唬人,谁知道程逸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打人。
程逸原本还想着,许凡手那么长,买通了他府里的人捉弄他?
谁眼皮子那么浅?
一听他说尚书府,他皱着眉回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他的好妹妹,不就去过尚书府做客吗!
呵呵!
他冷笑几声,他竟然被一个丫头片子耍了,这么多天都没发现!
程亦可!
在家里悠闲喝着茶,看着杂书的程亦可打了个喷嚏,背后一凉,她看了眼蓝天白云的大晴天,怎么回事呢?
莫非这么好的天,她也偶感风寒?
安定坊某处宅子,听风考虑了许久,还是把自己心里的疑点,跟世子说了。
“你是说,那位大娘,可能不是个好人?”
听风点头,“是的,世子。”
他回想起被他带着京兆尹的府兵,送进牢狱的几个穷苦百姓,领头的,是一个干瘦的老头儿。
他一直喊冤,他说他家闺女绝对做不出与人私奔之事,他没问大娘一家要银子,他想见他的闺女,生要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