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突然反应过来,“我的培训资料!”
她浑身都湿透了,还惦记什么破资料?
程锐脸色一黑,一把将伞塞给她,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命令,“老实待着,我去捡。”
很快,变成他湿了一身。
但文殊兰心心念念的资料,算是勉强救回来了。
文殊兰猛然想起什么,“你的伤还没完全好,不能碰水,快回去换衣服!”
回到家,烧了热水,程锐却先让她进去洗澡。
“你浑身都湿透了,先去洗个热水澡。”
文殊兰看他也湿透了的衣服,“你的也湿了,而且身上还有伤,你先洗。”
程锐很不高兴她这时候还跟他顶嘴,直接把她推进厕所,反手就关上门,“我的伤好得七七八八了,淋这点雨,不碍事,衣服我也能自己换,你别废话,快洗!”
很霸道,不容拒绝。
“阿嚏!”
文殊兰狠狠打了个喷嚏,浑身也止不住哆嗦,就没跟他再啰嗦,赶紧把他干净的衣服拿出来给他,然后抱着自己的衣服,赶紧进厕所洗热水澡。
程锐换了衣服,视线落到她不惜淋雨,也要捡回来的资料上,眉头就皱紧了。
很不赞同她的冲动,但在行动上,他还是拿了干
净的毛巾过来,擦拭在资料上的水渍。
那么大的雨,资料都被淋湿了,墨水晕开,惨不忍睹。
好在不是无药可救,把水渍擦掉,摊开来晾一晾,勉强还能看清上头的字迹。
程锐越看越心惊。
给文殊兰打下手,做第一台猫头音响的时候,他就深刻体会过文殊兰的才华。
万万没想到的,她不仅自个儿做音响是一把好手,居然还是个培训高手!
单是看这些培训教材,就知道她的知识量有多惊人,更惊人的是,她还知道怎么输出这些关键知识,教给对此一无所知的军嫂们。
“难怪这些军嫂铁了心要跟她学习,还追着她叫文老师。”
她这一身能耐,放在学校里,也丝毫不输给那些教学经验丰富的老师。
很多老师是会教人知识,但她不仅会教,还会自编教材。
不是说她只念过小学,之后不学无术,跟着社会青年瞎混日子,是大字不识几个的文盲吗?
“他们管她这样,能编教材,能教人知识的天才,叫文盲?”
看着一张张知识量爆炸,但是被一条条梳理得明明白白的培训材料,程锐现在脑子里只有两个字——
天才!
她当真是天才!
“她
到底从哪儿学来的这些东西,难道是凭空想象?”
“你一个人在哪儿,嘀嘀咕咕的,念叨什么?”
文殊兰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她洗好了热水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有点松松垮垮的,头发也用毛巾随意地包起来,几缕发丝从额前垂下,凌乱中带着几分慵懒。
程锐喉头一紧。
平日里的文殊兰,沉静而疏离,尽管嘴角挂着笑,但始终给人感觉不走心,更像是一种习惯性的职业微笑。
再深入接触就会发现,她心里有一条边界,对边界之外的人,保持着一股不动声色的警惕。
哪怕表情在笑,眼底也是冷的,一种疏离的,习惯性跟人保持距离的冷漠。
此时,刚洗完澡,那股疏离感没有了,多了几分慵懒的风情。
本就明媚的小脸,越发艳丽逼人。
“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文殊兰有些担忧,拿手背贴在他额头,“刚才你脸色就不太好,心事重重的,发生了什么事吗?”
一瞬间,程锐只觉得被她小手碰触到的地方,滚烫滚烫的。
仿佛一股热流,从额头瞬间传遍全身,瞬间热血沸腾。
尤其是身体某处,涌上了一股陌生又熟悉的热。
身为男人,他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
“没有的事,你别瞎想,我没事。”
否认三连。
男人迅速偏头,避开了她的碰触,但浑身那股邪火还在烧。
他赶紧拿起搪瓷杯,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冷水,才感觉烧得一团浆糊的脑子,逐渐冷静下来。
文殊兰却皱紧了眉头,“你刚淋了雨,冷水少喝,不然再好的身体也扛不住。”
尤其他的伤,还没有完全康复,不能拿身体开玩笑。
“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吗?”
这让她很不舒服,一种不被信任的感觉。
“你也说了,以后开诚布公,好好过日子,这还没几天,说的话就不作数了?还是你觉得,我是那种只能躲在男人背后哭唧唧,一点都抗不了事的女人?”
她很不喜欢这种被看轻的感觉,语气也冷淡了,“我知道你习惯什么话都憋在心里,如果你确实有难处,不想说,或者不能说,那就算了,当我没问。”
程锐皱眉,“你生气了?”
“没有,只是觉得自己没有被信任罢了。”
文殊兰笑笑,看似云淡风轻,但程锐分明看到,她眼神里那股疏离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