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殊兰叹气,身上汗哒哒暖呼呼的,也不好受。
她把抹布洗干净挂好,回房间,从三开门带全身镜的木衣柜里头,巴拉来巴拉去。
花里胡哨那些衣服都不考虑,她翻出来一套军绿色衬衫和灰蓝色长裤换上,长长的头发也盘了起来,在后脑勺扎了个丸子头。
站在全身镜面前一看,突然有些恍惚。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白皙明艳,可跟前世一头齐肩短发搭配利落ol装的职业女青年一比,又是那么的陌生。
恍若隔世。
“都死过一回了,可不就是隔世吗?”
文殊兰拍了拍脸,提醒自己不要太留恋前世,人要着眼当下,要往前看。
眼下最要紧的,是填饱肚子。
好在收拾厨房时,翻出来了不少还能用的东西。
调味品只有盐,酱油,醋和菜籽油,基本没用过,有的甚至没开封,保质期都快到了,因为原主压好吃懒做,根不下厨。
食材就更别说了,肉是没有的,鸡蛋也没有,只有一捆面条,蔬菜是1棵大菜头,2个红番茄,几根小葱,放着得有好几天了,焉了吧唧了。
文殊兰也不嫌弃,卷起袖子就是干,叮叮当当地忙活开了。
动静有点大,左邻右舍都听见了。
“文殊兰又在搞
什么幺蛾子,才还了几个钱就后悔了?我就说她臭老赖一个,怎么可能突然改邪归正乖乖还钱?这不,马上又开始闹了,真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苦了程营长,好好一个青年才俊,本来前途无量的,摊上这么个货色,名声给连累了,又得累着裤腰带省钱替她还钱,下半辈子的幸福也给毁了!本来跟曼姿多好的一对儿啊,硬生生成了一对怨偶,文殊兰这杀千刀的,真该下地狱啊!”
“别急,文殊兰蹦跶不了几天了,我听说程营长结婚一年,压根没碰过她,一直在给曼姿守身呢,而且曼姿催他那么多次,让他写离婚申请,他真的写了!”
“真的假的?这死老赖终于要滚出大院了?”
“当然是真的!我男人就是程营长带的兵,亲眼瞧见他写的,瞧得真真的!所以别着急,好戏才刚开始呢,这回文殊兰再闹,也翻不了天了哈哈哈!”
议论纷纷的声音,没敢传到程锐耳朵里。
他听完部下的汇报,处理了一些事务,再回来就听到叮叮当当的动静,本来就压着的火,噌的一下蹿得老高。
这女人,就不能有哪怕一天的安分?
“文殊兰,我看你是皮痒了……”
程锐“呯”地一声,重重打开
门,然后,看到屋里的一幕,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
屋里,窗明几净,本来黑黑的污垢,厚厚的灰尘,全都焕然一新。
每次回家股扑面而来的馊臭味也没了,变成了淡淡的洗衣粉香,还夹杂着一股浓郁的饭香味,闻得人口水都要流下来。
而那个总是邋里邋遢的女人,此时正坐在八仙桌旁,艳丽而邋遢的衣服不见了,变得干净简单,头发也盘了起来,露出修长白皙的脖子,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淡雅冷艳的气质。
这人是文殊兰?
这干干净净的屋子,又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回来了?”
文殊兰没想到他会突然又回来,一碗番茄酱面压根没做他那份,但再怎么说,他也是名义上的老公,文殊兰再饿,也只能恋恋不舍,把面条分成两份。
她把分量稍多的那一碗,推到他面前,“刚做好的面,你要吃么?”
对着她客客气气的笑脸,程锐眉头皱得死紧。
他发现,自己居然看不懂文殊兰了。
从她突然把私房钱挖出来,一分没留,全给他拿去还债开始,他就看不懂她了。
“文殊兰,你到底要干什么?”
难道知道他兜里装着离婚申请书,就转变策略,要开始讨好他了?
离婚申请书是
一个月之前就写好的,就算文殊兰说3个月会还清欠大家的债,也不足以让他改变主意。
他压根不信她还得了钱,3个月期限,不过是给大家一个交代罢了。
“又是保证还钱,又是收拾屋子做饭,你是在讨好我吗?”
程锐不吃这套,但望着这双熠熠生辉的明眸,兜里的离婚申请像烫手山芋似的,变得很烫手,怎么也掏不出来。
他也没碰那碗面,只冷冰冰道:“你要真有心改好,以后就安分守己呆在家里,不要再出去给大家添麻烦。”
他认为自己已经算退了一步,是在给文殊兰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了,然而,文殊兰做不到。
不出门,她怎么赚钱?
还有1000多块钱的债等着她去还,而且只有3个月期限,时间紧迫,她恨不得现在就出门。
“不行。”
文殊兰抬起头来,一字一顿,很认真,“你让我呆在家,哪儿都别去,对不起,我做不到。”
“谁家媳妇嫁了人,不是安安分分在家相夫教子,哪有像你一样到处惹事的?你就不能学学别人家媳妇,少给我添麻烦吗?别忘了你是有夫之妇,抛头露面四处招摇,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