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缓步上前,搀扶申大慢慢落座,安慰道:“申老丈不必如此多礼,大姑娘是和善之人,你老人家腿脚多有不便,还是先安心坐下,才好回答大姑娘一会儿要问你们的事宜。”
“两位郎君,也请落座罢。”
哪里敢受李锦纾的恭请,另两名青年男子赶忙拱手示意,便乖乖坐在了下首。
看着他们俩如出一辙的惊惶举措,还有八九分相似的面庞,李锦纾心中明了,想来这两位是一对结伴打更的孪生兄弟。
而那位申老丈想必便是和他那位被关入城西的儿子一起,父子搭档打更的。
这在各国是很常见的,因为夜深人静时,难免胆小一些,若是能够由彼此信任的父子或者兄弟一齐上阵,便能壮上一些胆子了。
不过荒芜城里通常只有一人打更,实在是因为荒芜城的百姓们都太过安逸富足了,又有暗阁的人在暗中保卫,治安更是别国望尘也莫及的。
哪怕是夜不闭户,也不会有盗贼入室,更别提一人上街打更了。
“不知道大姑娘找我们,是有何事要问?”
申大谨小慎微的朝主位上瞧去,忽略地上那一滩可怖的血渍,扯着笑脸问道。
李锦纾立于主位前,却并未落座,而是执起桌案上的那一本图册随手翻上两页,问下首的几人道:“不知哪位,是负责城西的?”
“城西往常都是由老朽和犬子在负责打更,不过现如今城西被封禁,老朽便不再去了。”
申大恭恭敬敬的回着话,期间谨慎的瞥向余德奎,用眼神询问对方。
在接收到余德奎的示意后,申大赶忙接着说道:“犬子也在患病后被关入城西,我们已经许久未曾见过了,现下更是生死不明!”
“恳求大姑娘慈悲,可否帮老朽打探一下犬子的下落?老朽也不奢求犬子能病愈归家,只是想知道他是否平安,让我家那口子放心即可!若是大姑娘愿意成全,老朽全家上下,都会感念大姑娘大恩大德的!”
说着,申大便跪倒在地,给李锦纾结结实实的磕了个头,随即抬起头来满脸期盼的望着她。
余德奎见状,也赶紧出面相帮:“大姑娘,申老丈家中就这么一根独苗,上面还有两位老人需要赡养,妻子早些年便去了,膝下更有三名幼童待哺,你就可怜可怜,帮帮他们吧!”
似乎猜到李锦纾需要申大的帮忙,又看中她是个有权有势,偏巧还有些善心的,余德奎便大着胆子,想让申大以此为条件,求一求李锦纾。
或许就能知道申家那小子的下落,想办法帮他一帮了。
一个不损坏自身利益的交易,只要申大能帮到自己,伸手拉他儿子一把,又有何不可?
李锦纾莞尔一笑,朝申大那边问道:“只是不知令郎名讳?”
她竟然真的愿意帮忙?
“大姑娘大恩,老朽铭记五内!犬子姓申名初字幼郎,城西邺街尽头有户姓从的人家,从公的长子,与我家阿初是同窗,平日往来甚密,兴许犬子能在他家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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