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娜依猛地抬头看向傅宁,紧接着她像是承受不了这个事实一样疯狂摇头,“不可能!”
她那张充满了高科技的脸,傅宁真担心她再这样晃下去会把脸上的假体晃出来。
傅宁有些奇怪,既然宋野说章娜依是要靠着“资助”才能上学的人,那她又是哪儿来的钱整容的?
除非是……
傅宁走到章娜依面前,“你是什么时候整容的?”
“极热刚开始那段时间。”章娜依眼睛通红,神情茫然极了。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否则为什么她竟然会觉得傅宁和宋野说的是真的?
可是怎么可能呢?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相似的两张脸。
可如果不是,那为什么之前十多年里,刘伯伯除了关心她的学习和生活上的困难就不会插手她的其他事情,而从极热以后,刘伯伯不仅开始关心她的恋爱情况,还说她的鼻子长得不够精致,带着她去做了假体。
一开始,她也觉得奇怪和抗拒,可是后来,他喝醉酒后竟然哭得无助又可怜。
他说,他的妻子在这场天灾中丧生了,他已经没有活下去的盼头了。
那是她崇拜了十多年的男人,是被她
奉为天神的男人,可现在,他却难过得像个孩子似的。
那天晚上,章娜依把自己的一切都交付了出去。
她的身体,她的心。
她缩在刘阳忠的怀中,对自己发誓,她这一辈子,要永远的忠于他。
可现在,却有人告诉她,她所作的一切,全都是错的!
怎么可能呢!
他是深城的半边天,怎么会有人胆子那么大去顶替他?
但这些天的相处,又让章娜依潜意识觉得,傅宁和宋野说的,好像都是真的。
怎么办?
对于极热后刘阳忠还能带着章娜依去做整形的事情,傅宁表示她还是很服气的。
不过这也确实证明了刘阳忠那个时候资力雄厚,权势滔天。
章娜依将自己缩成了一团,她红着眼睛看向傅宁,声音颤抖而绝望,“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傅宁上前,在她的脸上轻轻一刮,随后将那滴眼泪递给章娜依看,“你不是已经相信我们了么?”
结束了自欺欺人,章娜依就会想到和刘阳忠相处的点点滴滴。
之前,她和刘月承的相处,只会通过书信。
章娜依还记得自己和刘月承的第一次见面。
那个时候她才八岁,而她的父亲在
工地上摔断了腿最后却被工地以操作不当为由辞退了,不仅没有拿到一分钱的补偿,连干了大半年的工钱都没有结到。
而他们家那个时候已经因为盖新房子欠了好几万块钱了,本来以为生活会越过越好,却没有想到,一个急刹车,他们的幸福在那一瞬间戛然而止了。
她的母亲在乡亲的逼债中喝了农药,那一刻,他们全家的天都塌了。
章娜依一直以为自己会死在那个冬天,但是她没有。
非但没有,还有好心人资助了他们家,让他们能重新上学,也让他们的父亲拿到了应有的赔偿,能顺利去医院治病。
后来,章娜依才知道那个人是深城的一个小领导,叫刘月承。
章娜依鼓起勇气给他写了一封感谢信,她没有想到,刘月承会回复她。
自此,两人开始了长达十多年的书信往来。
章娜依一直都知道,刘月承是个很好的人,他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发光发热。
在上初中的时候,章娜依曾用课余时间捡垃圾的钱,在地摊上买了两双五块钱两双的廉价袜子给刘月承。
她以为刘月承不会穿,可直到前两年,她还能在新闻上看到他穿着那
双会起球的袜子下乡。
是啊,一个节俭了十多年的人,怎么会突然铺张浪费起来呢?
在极热之后,她想尽办法弄到了一些新鲜蔬菜送到刘月承家,彼时他给人的感觉已经和以前不太一样,章娜依以为,那可能是自己的幻觉,却原来,是她认错了人吗?
她真的,和杀害了刘月承的凶手在一起了吗?
章娜依抿紧了唇,心如刀割般的难受得厉害。
对上傅宁那双冷静的双眸,章娜依忽然控制不住的大声哭了起来。
她匍匐在地上,肩膀不停的抖动着,“怎么会这样啊?我只是想要报答刘叔叔,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傅宁和宋野谁都没有说话,直到章娜依哭够了,傅宁才拿了张纸巾递给她。
章娜依眼睛猩红,她用力攥着那张纸巾,抬眸绝望又痛苦看向傅宁,“刘叔叔……我是说刘月承,他真的死了吗?”
“对。”傅宁点头,“是被刘阳忠害死的。”
她把刘阳忠做的那些事情和章娜依说了,章娜依听得紧抿着唇,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
“他怎么能这样做!他怎么能这样对刘叔叔和子谦哥,他们明明都是很好很好的人,为什么
好人得不到好报?”还有她,她为什么就像个傻x一样的信了刘阳忠,甚至都没有怀疑过他。
刘阳忠并不是没有一点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