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老旧小区。
冬夜里,经过的邻居都在好奇张望,渐渐引起围观。
楚宁愣住了。
她还紧紧护着颤抖的母亲。
这么多年来,她总是一个人抗下所有。早过了天真年纪,不再幻想有人会站出来,为她阻挡风雨。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弱肉强食,这么残酷。
可是为什么?
偏偏又是温珩!
“姐夫?”
顾宛如面对突然出现的温珩,还习惯于从前的称呼。等她反应过来,急忙改口喊,“四哥,这是我们楚家的事,请让开!”
温珩凌厉的眸光,扫过周遭几个男人。
最后,看似漫不经心,又精准无比聚焦于顾宛如。
他的声音低沉,却透出肃杀,“带上你的人,立刻滚!”
“宛如小姐?”
那几个手下并不认得温珩,却见他气势惊人,通身气质更高贵,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人物。
众人都心底发怵,不敢再妄动,只能等待顾宛如发话。
顾宛如咬牙道,“你不是正在和她办离婚吗?”
她自然是无比畏惧温珩。
可这个节骨眼上,气恼于自己再次落于下风不说,更诧异温珩会站在楚宁这一边。
明明他们都登记离婚申请,再也不是夫妻。
温珩不该这样维护!
“小宁!”
此时,徐娇娇也赶到了。
她立刻冲进人群,来到楚宁身边,一起扶住楚母。
楚宁回神,朝张姐吩咐,“你们先上楼。”
“是,宁小姐!”
张姐赶紧搀扶楚母,小心安抚,“夫人,您慢点走。”
楚母被送回屋。
简驰烈将外套脱下甩在肩后,扬起唇朝温珩微笑,“我们兄弟两个,也好久没活动筋骨了,刚好来一场!”
简驰烈走到温珩身侧,一致对向顾宛如。
“四哥,你都甩了楚宁,为什么还要这样帮她!”
顾宛如心里发慌,不敢置信追问,“难道你都忘了?在这段婚姻里,是她处心积虑欺骗你!她就是为了攀高枝,好嫁进温家!”
“这样一个说谎的女人,你居然还要护她?”
原本来这里之前,顾宛如是打定主意,要一雪前耻,让楚宁也尝尝落败的滋味。
可是当下,眼看落魄的人又会变成自己,顾宛如心有不甘。
而楚宁面前那道身影,没有一丝动摇。
温珩强势道,“她为人如何,我比你更清楚!”
“你身为她的表妹,在这里胡言乱语,对她这样不尊重,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
“楚家一向自诩家教森严,原来不过尔尔!”
他冷淡的话语,对顾宛如批判,全是对楚宁的偏袒。
“我……”
顾宛如开始心神大乱,张了张嘴,却没有下文。
徐娇娇开口道,“宛如表妹,你还是快带人走吧!”
简驰烈瞥一眼旁边的那几个男人,对方吓得退后,不敢再往前一步,“宛如小姐,我们送您回去……”
顾宛如实在恼怒。
她凝声大喊,“四哥,是楚宁一直在骗你,她的妈妈是个疯子!”
万籁俱寂。
周遭的邻居开始议论指点,闲言碎语迅速传来。
楚宁就像被推至悬崖边,那些轻蔑注目,几乎要将她吞没。
可温珩只是淡淡反问,“那又怎样?”
楚宁整个人彻底僵住了。
他还站在她的前方,那么坚定顽强,高大得如同一座城墙,“她的母亲只是病了,又没有害人!”
“她没有错,更没有罪!”
……
刹那间,楚宁觉得心脏不堪负荷。
连呼吸都带着痛楚。
那是无数次,她也曾对着大舅,对着姨妈,对着霍父,说出同样话语,是她忍不住为母亲叫屈。
母亲被诊断精神失常,行为疯癫。
可她也只是病了。
她是为父亲,为孩子,为这个家,才重度抑郁,一步步走向崩溃,最后落到这个下场。
却被别人认定,这是错是罪!
“如果她母亲没有生病,也是一位优秀女性!”
温珩望着顾宛如道,“你即将毕业的京州大学,她从前就在学校里任职历史学教授!”
“就算她只是一个家庭主妇,你作为晚辈,应该对她尊敬,而不是拿她生病这件事诋毁!”
“现在给我滚!”
他一声令下,顾宛如惊惧窘迫,带人逃离现场。
“好了,各位邻居,只是一些小误会!”简驰烈疏散旁观的人群。
可徐娇娇又是一声喊,“小宁,你怎么哭了?”
夜里,寒风吹拂。
楚宁这才发现自己的脸上,是一片冰凉的湿润。
她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完全不听指挥,从她的眼眶里掉落。
“小宁?”徐娇娇更加着急,因为楚宁一向坚强,从小到大,都没见她哭过几次。
楚宁不愿意示弱,更不愿意在温珩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