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宸语气里带着哭腔。
苏木卿眉心拢着一团郁气，张了张口，却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
他的确是在骗五师弟。
当初是怕五师弟生出心魔，才说要赎罪的。
虽是这样，但他确实是诚心在赎罪。
只不过，苏木卿不敢奢望樊璃会因此原谅他们。
眼下出了意外，樊璃离开了玄机峰，五师弟的心魔只怕是......
就在这时，意外突生。
韩守愚哇的一声喷出一口浓稠的黑血来。
众人吓了一跳。
“四师兄？！”宋汐汐惊叫一声。
“老四，你没事吧？”顾星源担忧道，欲要上前扶他。
韩守愚双目赤红，大吼道：“让开，都让开！别靠近我！”
苏木卿意识到韩守愚状态不对，当即抬手示意众人后退。
下一刻，韩守愚左手蓄力，挥拳砸向桃花古树，带着雷霆万钧之力。
林子宸脸色大变；“不——”
轰！
粗大的树干被砸出一道道深刻的裂痕，桃花瞬间凋零泛黄，紧接着，古树轰然倒塌，整棵树坠落崖底。
林子宸扑了过去，眼睁睁望着承载樊璃记忆的古树彻底消失在视线中。
樊璃从前最喜欢待在这棵树下了。
他回头哀怨地看向韩守愚，却见对方白眼一翻，然后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其他人立马去到韩守愚身边，满脸担忧。
林子宸也正要起身。
突然间，一只鬼手从悬崖底下探出，拽住了林子宸的衣襟。
面对突如其来的“鬼手”，林子宸毫无防备，全身的寒毛顿时竖了起来。
一低头，对上了一个面带笑容的小白脸。
林子宸差点以为见了鬼，大叫一声，险些被拉下去。
“是你！”
沈容怒喝，瞪视对方。
这小白脸正是莫川了。
莫川暗道一声糟糕。
早知道就不留在这里看热闹了。
昏迷的韩守愚被紧急带去云梦真人的住处，他体内的异常恐怕唯有云梦真人可以解答。
而莫川则是被沈容和顾星源扣下了。
以防莫川再次逃跑，他们这次学乖了，当即用捆仙索将他绑起来。
他们将莫川关进洞府中，恶狠狠地瞪着他，撸起袖子，摩拳擦掌。
就在顾星源的拳头即将砸到他英俊脆弱的脸庞时，莫川大喊一声。
“等等，你们先冷静一下！我有话要说！”
拳风先至，莫川咽了咽口水。
顾星源沙包大的拳头停在他鼻尖前，“我倒要看看你能说什么！”
莫川认怂速极快，抬手将他的拳头慢慢移开，才眨了眨眼道：“你们难道不想知道那晚的真相吗？”
“什么真相？”
一道清朗的声音自身后传出。
苏木卿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长身玉立，不怒自威。
......
玄机峰鸡飞狗跳，樊璃所在的剑门宗却一片祥和宁静。
樊璃暂住主峰，与陆荇染一个院子。
夜里，樊璃将无相喊了出来，将白天的事说了。
无相表示他也不知道为何石板里会有他的记忆。
他飘在石板周围，凝神端详。
樊璃坐在一旁，没有打扰他。
其实她一直都有个疑问。
无相生前如此是怎么死的？
这个问题多少有点冒犯，所以樊璃秉持着尊重前辈的原则，未曾问过。
只见无相将手放在石板上。
片刻后，他收回手，低笑一声。
“原来如此，本座缺失的一部分记忆竟是在这里。”
樊璃不禁诧异。
无相瞥见樊璃的惊讶之色，淡淡道：“本座只是一缕残魂，神魂不齐，记忆自然也不完整。”
不过他方才已经从石板中找回了全部的记忆。
无相坐在樊璃对面，缓缓道来。
......
原来无相就是最后一个接触石板的人。
也是他发现了石板会吸取修士神魂，所以才将其破坏。
但因为石板中的禁制十分强大，无相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强大而邪恶禁制试图夺舍无相的身体，无相宁可将自爆也不让它如愿。
最终的结果是两败俱伤。
石板碎成三块，其中的邪恶禁制在最后一刻吸收了无相的部分神魂，将其作为养分，才得以苟延残喘，等待东山再起之日。
结果还未支棱起来，就被化神修士抹杀。
石板若能说话，定会哀嚎不幸，天底下化神修士不到十位，偏偏第一个就让它遇上了。
时也，命也。
而无相残存下来的神魂则是失去了这段记忆，孤零零地飘到天机宗，藏身于蛇窟之中。
这一藏就是三十年。
“正因记忆缺失，我虽修无情道，掌握天衍诀，却无法将毕生所学传授与你，只能靠你自行摸索。”
无相终于向樊璃解释了背后的原因。
樊璃心道，原来是我误会了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