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前脚驱车离开，冯飞等人就摩拳擦掌，准备抓人，这次事件脉络清晰，作案对象、手段、工具，已经水落石出。 假借外商名号，实进行窃取他国机密的男人，外加给他们通风报信的人，再无翻身可能。 冯飞跟江耀安眼下要做的，就是在消息没走漏之前，把王彩云捉拿归案。 洗煤厂家属院，丢了狗的女人一直惴惴不安，叶连民下工到家，望着冷锅冷灶叹了口气。 最近他忙，但媳妇好像比他更忙。 家务不干，饭也不做了。 偏偏自己又不能提意见，稍一开口，她就喋喋不休。 说她这么辛苦是为谁，要是他当男人的有点出息，她怎会为生计发愁。 其实背靠叶穗，他们甚至比绝大多数双职工家庭，还要宽裕，她为啥铤而走险，还不是欲望不断放大，不满自己比红英过得差？ 锅里面有窝头，篮里有弟弟送来的野菜，他用热水焯了野菜，凉拌过后，狼吞虎咽吃光。 进屋儿准备休息时，这才发现媳妇在家。 她拿被子蒙着脑袋，身子颤抖个不停，叶连民扯不开她被子，“你在家咋不吱一声儿，还没吃饭吧，我给你端过来？” “不，我不吃！” 女人抖成筛子。 “你不舒服？” 意识到不对劲，正扯她被子呢，院门就被人敲响，这边不能看，门又敲得急促，只好先去开门。 刚有动作，王彩云像撞鬼似的疯狂喊叫，“不许开，不许开！” 老话常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现在外面任何一个风吹草动，都能吓破她的胆。 她不想吃亏又爱贪便宜，性子掐尖好胜，她何尝不知狗子被调换，何尝不知只给人遛狗，就能有好几百块的报酬透着猫腻。 但被利益冲昏头脑，顾不得那么多，当然，人都是有侥幸心理，安慰自己对方是外国人，不懂行情是冤大头。 想着自己没那么倒霉等等。 可惜，世上没有那么多侥幸。 一切贪婪都会付出相应代价。 迟迟不开门，外面公安也担心情况有变，直接破门而入，一行人气势汹汹冲进来，差点吓坏大肚子的叶小麦。 叶连民认识冯飞，见他带人莽撞进来有些生气，闹这么大动静，被邻居们看见，还不定怎么编排呢。 碍于叶穗的面子，冯飞说话有些委婉，但那怀孕的女同志丝毫不理解他们的苦心，挺着肚子又闹又骂。 给你面子不要，索性不给，几个公安上前控制住王彩云，在她又踢又闹中，冷静严肃地将她雇主做了什么，她在中间又充当什么角色，一一告知。 “这不可能！” 叶连民想都没想，否认了。 说她自私小心眼爱占便宜他信，但帮间谍做事，他绝不相信。 但证据都在，他不信也没办法，而且按照办案流程，父女俩也得被带回局里问话。 叶连民嚷着要找叶穗，冯飞不客气说，她来了也没用，不想再浪费时间，示意同事把一家带走。 兵荒马乱。 此时王彩云爆发前所未有的勇气，推搡着公安，不让他们碰女儿跟丈夫，大叫一切跟他们无关。 叶连民不可置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相处小半辈子，妻子这幅样子足够说明什么。 帮间谍做事，她怎么敢啊！ 公安怕影响闹得太大，走漏风声，驱散群众后直接带一家子离开，当然也有好事邻居跑去告诉叶穗，这下她也惊住了。 别管这个爆炸性消息，会成为多少人嘴里津津乐道的话题。 这都跟公安们扯不上关系。 按先前计划好的，江潮去抓捕外国商人。 他们处理叶连民一家，谁知带一家回去，还没来得及审问，就有同事说，有人扭送着外国商人来报案了。 “你确定，扭送过来的，是一个群众，不是咱局长？” 江耀安以前一直不服气江潮，但跟他共事儿后，才知他实力多强，对他，自己跟这群同事都不再怀疑的。 先前冯飞也说要跟他一起去抓捕间谍，但江潮说这事由他起，自然也得由他结束，不用人帮忙。 所以说，他没带回来的罪犯，而是另外一个群众押来的，谁能不惊讶？ 职责所在，他只能把疑惑吞回去，先去看看怎么回事。 接待室里肖东方狼狈不堪，被人招呼坐在长椅上，面上还残留着惊魂未定。 江耀安跟同事交流了几句，了解大致情况后，扶正帽子后朝人走去，按照先前同事给的口供，他是专门招待外宾的负责人。 男人在华的起居活动，都是他负责的。 刚开始一切正常，后来发现他经常跟些陌生人交谈，还传递过几回东西，他深知不妙，就隐忍不动，但在私下收集他好些罪证。 “我也想早点通知公安，但我胆子小，加上证据收集得不够充分，我怕打草惊蛇，就隐忍不发，但是今天，我发现他偷摸收拾行李。 意识到他想逃跑，这哪儿行啊，我就拦他，争执中把人砸晕了，这才把人送了过来，公安同志，这是我收集来的资料，还有他这些日子跟人接触的名单。 我想，应该对你们工作有帮助。” 男人缓缓说完，戴上缺了一个镜片的眼镜。 “我是二商局的一个科员，同时也是一名优秀的党员，不管任何时候，只要国家跟人民需要我，我都会抛头颅洒热血！ 不畏艰险，誓死捍卫国家财产跟尊严。” “好！” 一阵愤慨激昂的话语后，办公室里响起热烈掌声。 人群里也只有冯飞跟江耀安没鼓掌，冯飞那次在火车上看见过他卑躬屈膝，伺候外国人的模样，再结合刚才情绪激昂的演讲，只觉得他是墙头草，很恶心。 江耀安则翻看手里的文件，若有所思。 “局长呢？” 有几点细节他想跟人商量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