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姜晚没等到。 但是夜里却等来了一窝窝的蚊子。 若是单论巴尔特家的房子,那可是村子里最高规格的住宿环境了。 无论是坚固程度,亦或者是齐全的家具,都让姜晚十分满意。 而且,小姑娘吉日娅也十分妥帖,不但帮她将屋内打扫得十分干净,甚至还帮她将车上的被褥搬下来并铺好。 可饶是如此,不知道是不是她这个屋子距离牛棚羊圈最近,一晚上蚊子是成堆成堆地攻击她的耳膜。 就连平日里能驱蚊的香包都完全不起作用。 姜晚被吵得实在无法入眠,只能起来在铁盆里熏药草。 可蚊子还没熏干净,她先一步泪流满面。 实在没办法,干脆抱了个椅子,拎着床薄被去院中闲坐。 南良的月亮感觉很远,直观下,不如荒漠之中的大,此时弯弯的一牙吊在半空,看起来孤独又单薄。 她才刚坐了一会儿,一旁的房门发出咯吱声,卫予走了出来。 手中依旧摇着他常不离身的折扇,一身衣物整齐。 看到缩在被子里只露一张脸在外的姜晚,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姑娘竟有这爱好?” 姜晚搬出来的椅子颇为宽大,她人瘦小整个蜷在上面空间十分充裕,被子连垫再盖,将自己裹成个粽子般,一头墨发随意盘在头顶,蔫蔫的拿眼睛撇了卫予两眼。 “我若是再在那屋内待下,就算没被蚊子吸干,也要被嗡的精神衰弱了。” “你还真别说,这南良不愧是南良,连蚊子都比黎国的大。” 姜晚本身就满心的怨气,此刻看到闲庭信步,一脸淡然地卫予时,怨气就更重了。 卫予这个人邪门得很,姜晚一度认为他是不是在给宣帝炼丹的时候,自己也磕了不少。 以至于,这一路上蛇虫鼠蚁皆对他避之不及。 饶是一队井然有序的蚂蚁从他身边路过,都得分队绕个圈子。 一开始姜晚以为他身上带了什么避虫的香囊或者药物之类的,还舔着脸要了几次。 结果卫予没搭理他,反倒是敬安给了她一个驱虫的香囊。 还解释道,“我师傅从小就百毒不侵,别说虫蚁一些走兽也会刻意绕行。” “姑娘先用这个,虽然不能避百虫,但多数虫蚁嗅到味道还是会绕开的。” 姜晚皱眉,“这么厉害的?你身上不会是有些什么人类闻不到的味道吧?” 说着还探过去鼻子在卫予身上嗅了嗅。 结果什么也没闻到。 卫予用扇柄将姜晚的头推回去,“不若我给你一颗不灭?你吃了也可百虫不侵。” 姜晚顿时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人。 结果下一秒,卫予就直接打破了她的幻想。 “别想了,我可没吃,只是从小被师傅泡药浴,身体内渗入了各种药物,误打误撞成了这幅模样罢了。” “这样也不错,你想夏日里湖水边,其他大臣个个被蚊子盯得烦躁不已,唯有我不动如山,仿若真的世外高人一般,岂不唬人?” 姜晚只一想到那样的场景,就觉好笑。 此刻回忆起来,脸上又不由得扬起了笑意。 这一会儿阴沉一会儿又嗤笑的模样在清凉的月光下着实惊悚了些。 卫予问:“敬安给你的驱虫香包没带着吗?” 姜晚撇嘴,“带着呢,可那是驱蚊又不是杀蚊。” “你呢?怎么不睡,还穿这么整齐是要去哪里?” 卫予依旧是他常年不变的浅灰色长袍,也不管那院里的石凳是否干净,一屁股坐了上去。 “跟你一样睡不着。” 姜晚这才舒服了些,“好,好,好,不是我一个人失眠就好。” 卫予抬头看着那弯弯的月牙,突然感叹,“待这动荡过后,人们都会找回自己的位置。或富有,或贫穷,或权贵,或附属。那或许会是下一个和平安稳的时代。” “你可想过,若是到了那一日你会做些什么?” 姜晚也闲,附和道:“能干什么?整日这样躺着,看星星看月亮。” “躺累了就四处走走,看山看水看美人。” 卫予一开始觉得姜晚这话颇为不正经,可认真一想又觉得这样的生活舒适自在,又着实好得很。 不由得点头表示不错。 姜晚见他附和,歪着头问,“你怎么突然感慨起这些了?” 姜晚平日里就懒得很,一头墨发长长就用一根木簪挽着。 睡觉时干脆散下,若是嫌长发碍事儿就用一根带子缠在脑后。 她此刻便是如此,一条青色的发带将长发松松地系在脑后。 一歪头,那长发从后背滑落柔顺得如同一条黑色的瀑布。 卫予被晃了眼,他顿了下收敛心神又换了个话题问道: “你觉得百日那巴尔特如何?” 姜晚不解,“为人冷漠了些,不近人情了些,不过他耳背,又残疾,能理解。” 卫予点头,他道:“其实我出来,也不全是因为睡不着。就在刚才我见那巴尔特将吉日娅拉了出去。两人似是起了争执,小姑娘十分不情愿的样子。” “所以才想着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姜晚瞬间睁大了杏眼。 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原本裹在身上的被褥也脱落再地。 “你说什么?” “我去,那聋子不会还是个禽兽吧!” 说着瞪向卫予,“既然如此,你在这里与我闲聊什么?还不快去看!” 卫予晃了晃手中折扇,“这不是恰好又见你在外面,觉得你这个模样倒是比那两个南良人好看。” 姜晚简直无语。 她从椅子上跳下来,快速穿好鞋子,“他们去哪里了?” 卫予指了指这房舍尽头的篱笆门,“外面。” 此时已是深夜,牲口棚里的牲畜也早已睡下,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