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意默默收回探出的脚,看着姜晚三步并作两步气鼓鼓的离开。 旁侧的手却攥紧了。 他犹豫了下还是走了出来,他站在暖阁外,轻轻敲了敲门。 “来……” 暖阁内,程鸿岩赶忙将摆在眼前的五子棋一把混成一团。 看到进来的程意时,轻轻咳了下。 “不去国子监,来这边做什么?” 程意看了一眼那棋盘,道:“我同父亲下一局?” 程首辅道:“不用……你不会,刚学了个新鲜玩意儿。” 话刚说完,程意已经将黑白棋子分开,主动拿了白子下了第一颗,“五子棋,我也略懂,可陪父亲试一试。” 程首辅顿了下。 这才想起,自己这个儿子貌似和那郡主还有几分交情。 “你今日来是因为嘉兴郡主?”他问。 程意点头,“姜晚并非善于弄权之人,她不应该被卷进来。” 程首辅摆了摆手,“你不了解她,为了那个孩子还有时晏,她就算不会也会钻进来。” “你还是将精力多放在学业上,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程意道:“父亲也莫要忘了,我在意的东西不多。” 程鸿岩握棋的手顿了一下,他抬头看向程意,嘴角上扬却无半分笑意,“妇人之仁,你这般模样,倒是与你那母亲一般无二。” 程意拧眉,可到底没说出反驳的话来。 黑色棋子在手指间转动,程鸿岩道:“算了,她并非缺之不可……” 姜晚回到清和园后就跑了一趟庄子去寻了吕大有等人,开始疯狂的购进制作列巴的粮食。 中间姜镇偷偷来过几次,不过这人还算识趣儿,只是偷偷看一眼姜游就走了。 姜晚忙的焦头烂额,若不是朱管家提过一嘴她还真不知道。 可饶是知道了,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是确定梁有才依旧拍了人守着这附近巷道后,这才继续作坊和家中来回奔走。 一个月后,南边再次换来消息。 南良大皇子与三皇子开战,皇帝亿送亲为由,排出姜镇带着“准新娘”时荷前往域南关。 那日姜晚正要去庄子上,一早就披了斗篷从清和园出来,上了马车。 可车子刚滚动了一圈,马车突然顿住。 前面赶车的马夫回头,冲着车厢道: “郡主,有人拦车。” 姜晚这些日子都没能睡好,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她生怕自己在这个世界成了个矬子,每每上了车都是要补一觉的。 此刻被打断心中也颇为不爽。 问:“谁?可认识?” 马夫道:“是个女人,包裹得严实看不清样貌。” 姜晚道:“绕开走。” 车轮再次滚动一圈,姜晚就觉得车子猛地刹住,躺在软垫上的她差点没给甩下来,这下是一点睡意也没了。 她气愤地拉开帘子看着外面道: “你最好给我一个停下的理由,不然看我会不会把你拖去喂狗。” 马车前的女子虽然围得严实,可也能看出身上是不菲的衣料。 那人透过衣帽间的缝隙死死盯着姜晚,突然她手臂抬起,“嗖!”的一声。 一支细针射出。 姜晚下意识闪躲,可依旧被那细针划开了肩头的衣衫。 “郡主小心!” 马车夫也是在清和园呆了许久的老人,此时见状赶忙下车手中的马鞭已经向那女人打去。 “放肆!” 就在这时,那女人身边突然窜出来个丫鬟来。 那丫鬟挡在女子面前,直视那马夫,“你算个什么东西?安南侯府的小姐你也敢动!” 在那乞颜古力最开始选人的时候,时荷只知道自己怕是要远嫁南良,虽然无法接受,但到底没闹出什么风波来。 可很快,南良王暴毙的消息就传得人尽皆知,她这才知道自己要嫁的竟然是个死人。 在知道的第一时间时荷想到的就是姜晚。 这个罪魁祸首。 那乞颜古力肯定是想要替这丫头出头才选了自己的。 在兄长那边磨了半天才知道这丫头竟然就住在清和园。 清和园是什么地方?是她二哥的宅子,是她要求了好几次想要来避暑都未偿所愿的地方。 怎么? 怎么一个农村来的野丫头就这么堂而皇之地住了进来? 甚至,二哥还不在。 姜晚也认出了来人。 她从马车上下来,那车夫欲挡在她面前却被她伸手挡开。 “我是做了什么惹你不快?值得你大老远跑来射我这一箭?” 姜晚随手抹了下,肩头那细不可见的伤口已经不再出血,已经没了大碍。 “若不是你躲得急,这一箭定然是要射进你喉咙的。”时荷咬牙。 姜晚故作惊讶的向后退了一步,她问:“时荷?你是来杀我的?” “不然呢!”时荷恶狠狠地将握在手中的筒箭扔在地上,若不是这玩意儿一次只能装一支箭,他定然要再给这丫头一下。定然让她血溅当场。 姜晚抬手捂住胸口,吓坏了一般快速后退两步。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安南侯小姐欲谋杀嘉兴郡主?” “你算什么郡主!”时荷见姜晚这矫揉造作的模样心头一阵来气。 她指着姜晚破口大骂:“我告诉你,南良和亲我绝对不会去的,要去也是你去。你可别忘了,那南良皇子看上的可是你,你别以为你能逃得掉。” “怎么?你还能将我绑了去?”姜晚笑着看着那时荷。 时荷左右环顾一圈,最后又从丫鬟腰间扯下她用来壮胆的长刀正对向姜晚。 “没错!我就是要将你绑了去!这样需要嫁人的就不是我了。” 姜晚瞥了瞥嘴,回头看向马车后面已经愣怔了许久的两个衙役。 “看到没?有人又要谋杀又要绑架郡主,你们不管管?” 那两个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