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高悬,饶是冬日也能感受到一丝阳光的温暖。 散碎的光,透过没了枝叶的树干洒在晏珩脸上,他眼眸半垂,睫毛似是被阳光穿透,染上了金色。 姜晚本以为他在听到她如此大胆的尝试后,会责怪,会呵斥。 可这个人什么也没说。 只是静静地握着她的手,替她细细地切脉。 姜晚甚至能感受到那指尖逐渐变得冰凉。 她攥住他的手指,想要帮他捂热,“我没事儿,习嬷嬷给我喝了好几日的十全大补汤,补得我都要流鼻血了。” “而且我很有分寸的,给你的血也有量,对我自己不会造成伤害反而还有利于促进心脏造血功能。” “胡闹。”犹豫了许久,晏珩才吐出两个字来。 姜晚撇嘴,“要是不胡闹,你眼下就被撒到水里喂鱼了。” 说到这里,她又颇有些生气, “到底是谁胡闹。你遇到侍令不会躲吗?就算当真躲不开回来总要告诉我一声吧?什么也不说闷葫芦一样自己扛,怎么?若不是我刚好去了你那个小院,咱们怕是就阴阳两隔了。” “说我胡闹,也不知看看自己。” 看着张牙舞爪的女孩,晏珩突然起身,将她整个抱进了怀里。 “所以,若是我不问,你便不打算提吗?” 姜晚被晏珩身上的冷香扑了满鼻,她喃喃道:“你看,若不胡闹一下,今日谁来抱一抱我?” 晏珩怀抱她的手又紧了紧。 他一个将死之人,何德何能…… 姜晚脸颊贴在他的腰测,“卫予那个人虽然做事疯狂了些,但我总觉得他和南垣县地名山庄有种割裂感,或许研制‘不灭’的并不止他一人。 而且,若是拿到当时药性相同的药物,他也许真有办法。” “你信他?”晏珩的声音竟有些闷闷的。 姜晚摇头,“不信,但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 还有卫予的反应,如果他真的在谋算些什么,又为何肯对晏珩下这么大的功夫,去试探药物在他体内的情况。 若这毒当真与他有关,他不应该是这个态度才是。 姜晚感受着脸颊下的衣物开始变得温热,她闭上了眼,“也许他真的只是对你这只小白鼠感兴趣呢?” 晏珩没有言语,却心中明白,绝对不可能。 身为国师,卫予是比后宫众位娘娘更容易左右皇帝思想的人。 在知道他与外邦有瓜葛时,晏珩便已经生出疑心,眼下他又以这样一个姿态出现在姜晚身边,更令人琢磨不透。 “对了,”姜晚突然抬头,晏珩垂目两人四目相对,“你那日夜里遇到了的侍令,是卫予放出来的,他好像在试探你体内的药性,想知道“不灭”在你身体里对你的力量和身体是否起到催化作用。” “你可还记得孙寡妇的儿子,陈廉?就是咱们打死的那个独臂侍令?” 见晏珩点头,姜晚道:“他不过是一个书生,平日里在家中也从不做一点重活脏活,可谓得上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代表。可那日他的动作可一点都不像是个书生。” “这‘不灭’怕是除了可以让死人复生,也可以刺激身体肌肉、细胞,让他的力量速度提升。” “可你不同,你变弱了。这便是你身体内的毒素与‘不灭’的不同。”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你没有变成活尸的原因。” 而姜晚没有一怒之下将卫予射个对穿,也是因为这一点。 既然有所不同,那就未必没有治愈的可能。 她不是医生,唯一的机会都要挂在那个脑子有坑的国师身上。 姜晚没办法不信他。 “我带你离开那日,卫予帮你检查了下,换血的确让你体内的毒素趋于稳定,但绝对不能再刺激毒发。” 毒素已经在他的身体各处扎根,若是再有一次毒发,就算是将全身的血都换掉,也无济于事。 “而眼下他们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 …… “云哥哥,我们今天是不是就要回娘娘庙里去了。” 耳边突然传来小孩子清脆的声音。 姜晚赶忙松开晏珩,回头就看到月亮门处正探出来一圈小脑袋。 卫云见姜晚看来,有些不知所措的想要将那一个个脑袋按回去。 “卫云。”姜晚道,“让他们过来。” 孩子们愣了下,先是胆怯的后退,可还是被卫云一个个拉了过来。 那个三岁的小男孩小幺倒是不怕姜晚,第一个站在了她面前。 在他身边站着的就是姜晚送肉干的小女孩。 这些孩子原本都住在城郊的娘娘庙里,每日到城中乞食。 女孩名叫:青莲,今年五岁。 被叫做小幺的男孩,三岁,全名叫王尧。 两个孩子是他们中最小的两个,其父母也都已经亡故,因为生前也呆在破庙之中,所以几个孩子帮他们葬了父母后,就一直混在一起。 两个孩子虽小,但小小年纪的他们已经有了自己的生存之道,就如女孩会专门去找那些看起来善良的小姐夫人,姜晚也是被这样盯上的。 小男孩者常常在酒楼外,尝试将自己卖出去。 其他孩子也都各有去处,这一来二去的几十天下来,几个孩子倒是囫囵地活到了现在。 可这乞讨说起来简单,挨打挨揍也是常事。 卫云是在姜晚他们离开后不久认识的这群孩子,他先是将一个男孩从一个家丁手下救下,送他回庙时,看到了这十几个聚在一处取暖的孩子,这才动了恻隐之心,每日跑来接济。 也会让他们帮忙府中做些事情,朱管家心善,也会给孩子一些食物和不穿的衣物。 姜晚看着那一个个消瘦黝黑的孩子,仿佛看到了前世站在院长面前的自己。 胆怯、恐惧又心生期待。 她问:“你们可喜欢这院子?” “喜欢!”青莲最先站出身来,姜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