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好!好!”老祭酒突然一撩袍子站起身来,抬步就向外走。 “瑞雪兆丰年,南方的灾要过去了,黎国的百姓有救了!” 程意赶忙起身,去扶着老师向外走,一下子将胶着的气氛分散开来。 其他人也尽数起身向外走去。 天边的云变得厚重,压在众人头顶。 在变得阴暗的院子里,一个素面如玉的少年,一手握着红梅,一手去接那天上散落的雪花。 雪花洋洋洒洒,少年明媚俊秀,如同一幅画,在众人眼前铺开。 程意眉头微皱,“停宵。” 同样将注意力放在半空的时钰闻言,赶忙伸手将姜晚拉到一边。 “侯爷恕罪,家仆缺少管教,肆意了些,让各位大人见笑了。” 程意走出人群,向那些年长之人作揖。 “少年人吗,本就应如此,若非这孩子,我们也不会知道这雪。好,好啊。” 老院长摸着胡子,一番感叹眼眶都湿了。 南方大旱流民遍地,朝廷应对敷衍,那死在旱地的尸骨不知几何,十室九空的村落尽是。 如今,有了这场雪,再加上朝廷的赈灾粮,等到明年春天耕种,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同样来到院子里的还有一直跟着侯府夫人的夫人小姐们。 时荷穿着狐皮大氅,雪白的狐狸皮衬得她肤若凝脂,白裘中是一身红衣。 站在雪中美的不可方物。 她一眼就认出了那抱着红梅,伸手接雪的小厮,不正是那个将‘姜晚’订婚之事透露给她的姜公子吗? 这小子竟然跑到府中来了! 站在侯府夫人身边的孔翎也在看姜晚。 只是,她在看到姜晚的那一瞬莫名想起了姜镇。 那个曾在沙场上浴血而归的男人,将穿成串的耳朵一把扔在大营前,对着百夫长道:“三十五人,我可否将奖赏的银两让人带回家给我那两个无依的孩子?” 满身满脸的血,眼睛却亮得灼眼。 姜晚的眼睛落在了时荷露出的一截手腕上。 她嘴角勾了勾问,“三小姐手上的镯子很不错,鸟羽纹路栩栩如生,分毫毕现。” 时荷马上将晧腕露了出来,“你也觉得?我打第一眼看到这镯子就喜欢上了,当时那银楼老板还不卖我。这不转眼就被包成礼物巴巴送了过来,还不是落在我手中了?” 姜晚突然想起那日见到时荷时,她正在银楼与掌柜的争执什么,看来就是这金镯了。 嘴角含笑,“看来三小姐与这镯子有缘。” “那是。”时荷自己转了转腕子上的金镯子,满意至极。 一时间竟忘记了来找姜晚何事。 “夫人!夫人!” 突然,人群外跑来一个小丫鬟,在跑到孔翎身前时直接跪了下去,“小姐从床上摔了下来,晕过去了!” 孔翎将放在姜晚身上的目光收回,看向翠儿。 “大夫还在府中,你不去请大夫叫我做什么?” 翠儿愣了下,直接噎住了。 这自己家的姑娘受了伤,她作为主母不应该前往探望吗? 倒是紧跟在孔翎身边的丫鬟云樱凑近了主子的耳朵道:“夫人去看一眼,好歹将人带回府中医治。姑爷回来之前这晚小姐可不能出事。” 孔翎面色未有一点改变。 却转身看向侯府夫人,“我去看看。 “哎哟~这个丫头也太不小心了,快,快,我也去看看。”说完向身边的婆子使了个眼色,也转身跟着孔翎向厢房而去。 那婆子直奔时清而去,耳语几句时清脸色阴沉,跟着去了后院。 程意看了身边的姜晚一眼,见她眉目带笑地看着众人背影,忍不住问:“你做的?” 姜晚:“是啊。” 好看的眉毛拧得更厉害了,“如今你这样跳出来,那姜家大房怕是会对你动手。如果想要要回自己的东西,只是吓可不够。” 姜晚摊手,“谁愿意当一个联姻工具,我对什么校尉,什么将军的女儿不感兴趣,只是不满有人占用我的名字罢了。” “也不怕他们报复,我们这两日就会清苑县,等什么时候姜镇回来了再给他们最后一击便是。” 可程意却觉得,姜晚如此动作着实冲动了些。 若是那姜家狗急跳墙,怕是会在姜镇回来之前冲他们出手。 毕竟,只要人死了,他们就彻底安全了。 “晏珩呢?他知道你这样做吗?” 姜晚冲他挑眉,“若不是晏珩提及,我还没想到这茬呢。” 程意:…… 时小将军也这么不靠谱吗? 阎王易躲小鬼难缠,他们当真不在乎这群人狗急跳墙吗? 姜晚端了端怀里的梅花糕,“行了,你们这宴会接下来还不知道要进行到什么时候,我不等你了,先回客栈。” 程意:…… 哪有主子还没动,侍从先走了的道理。 而且,他今日会过来是为了谁? 可见她宝贝似的揣着那糕点,额间青筋直跳,忍不住挥手,赶紧走。 府中的奴仆已经开始在院中的亭子里摆炭盆,收拾座椅,显然侯爷想要继续带着大家欣赏雪景。 张承铭凑近了两人正打算看两人坐哪里,就听到姜晚要走的事情。 他马上给不干了,“你去哪里,我送你回去。” 姜晚果断拒绝,“哪有少爷送奴仆的,还不是自家的奴仆,你们留下来慢慢赏雪,这糕点时间久了就不好吃了。我得赶紧回去。” 说完,就打算走。 张承铭是有点恋爱脑,但不傻,他马上听出了姜晚的意思,这糕点竟然是要给别人的。 自己要,一块不给,竟然是为了给别人带回去。 他突然一把抓住姜晚的手臂,问:“是那个夜里背着你的人吗?” 姜晚反手挣脱开,“说话就说话,别动手。什么背着?我喝多的时候?” “嗯!”张承铭点头,就是敢问路在何方的那个。 姜晚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