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看向晏珩微微摇头,她开口问道: “王管家,你这上来不分青红皂白的先给我扣个大帽子,难道不应该解释下发生了什么吗?” “发生了什么?”王管家一脸不屑,“我们家爷自从吃了你做的那鱼脍,就开始上吐下泻,此时已经起不来床了。如此你还说与你无关吗?” 姜晚听完眼前一亮,哎~ 这见面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她道:“真的?那太好了,不,太不好了。快带我去看看。” 又冲晏珩眨了眨眼,“我去去就回,你留下不然他们要担心了。” 王管家看着姜晚那掩盖不住笑意的脸颇有些咬牙切齿,那句太好了说得可真是发自肺腑。 他突然有些看你不明白,这明明一个十三四的少年,怎么感觉…… 一点都不怕他呢? 甚至,被他带走,还有些兴奋? 尤爷的寝室在船楼里的第二个房间。 一入房间,她马上闻到了一股子污浊的气味。 这房间虽大,却门窗紧闭,空气不流通这病人恐怕又是在屋内排泄,示意味道十分上头。 木床上放着帘帐,姜晚隐约能看到一个趴在床上的人影外,再看不到其他。 许是听到有人进来,帐中人声音沙哑地道:“元娘吗……快来扶我一把,我又不……” 话还未完,身体已经快速从床上翻了起来,仿佛一个不及就要拉到床上。 她身边的王管家反应也快,直接冲到帐子旁,抄了个便盆便递了进去。 接着,便是一阵哗啦啦的流水声。 姜晚整个人裂了…… 尼玛,这是什么大型秀现场?! 我真是谢谢你的表演。 木床一侧有处布帘子,帘子晃动走出一位娇俏的女子,那女子穿着鹅黄锦衣,手中端着托盘。 托盘上,正放着一碗黑汪汪的药液。 姜晚扫了一眼没太在意。 然而那女子在看到姜晚时猛地怔在了原地。 “恩人!”她道。 姜晚:“嗯?”叫我? “恩人!是你吗?”那女子将药碗放到桌角,几步走到姜晚面前,仔细打量她的脸。 与之前见面时,姜晚的个头明显高了不少,脸蛋儿上的皮肤也变得白嫩细腻了不少。 眼下虽然五官略显英气,但元娘还是认出了,这就是那个在地鸣山庄将自己救出火海的女孩子。 她双手搁在耳侧做出发髻的样子。 姜晚突然乐了,“你是地鸣山庄那个?” 女子也笑了,“是我,元娘。当时换了您的衣衫,从水下离开的那个!” 姜晚诧异,“我记得,你不是和马六……” 她突然顿住,是了,他们之前就在下面的药人堆里听到马六的声音,那人既然在船上,这元娘在船上也就不为过了。 忽又想到,这马六在这边那孙氏…… “元娘,快,快给我拿药来。”帐篷里传出虚弱的声音。 元娘这才给了姜晚一个稍等的眼神,赶忙端了药碗走进帐子。 在帐子撩起的那一刻,姜晚抬眼便看到了那榻上拉的已经快要虚脱的人。 他也刚好向外看来。 一时间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了。 姜晚:“尤三全?” 尤三全:“姜晚娘?” 这世界还真是圆的。 从莲花镇一别至今,姜晚还真没想到,能再次见到这孙子。 而眼下,人家已经不再是临溪村那个混子尤三全。 转头成了这大船里的贵客,可以一掷千金包下一整个船楼的富豪尤爷。 而看架势,这元娘和马六都在他手下任凭驱使。 简直了不得。 两人还在双双对视,那元娘已经将药碗放到尤三全嘴边,“爷,先将药喝了。” 姜晚知道里面的人是谁后,整个人都有些乱了。 这些药人竟然是尤三全在管理。 他在为谁办事儿? 又想到临溪村里那个在尤婆子院子里发现的老婆婆活死人。 也许那药人出现在那里根本不是巧合。 在姜晚走神之际尤三全已经喝完了药。 他已经完全虚脱,过了初步的惊讶后,就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王管家没想到两人还认识,而且看样子十分熟悉的样子,他就明白,自己找来的这个承载尤爷怒火的背锅人,这锅是背不了了。 “王管家。”姜晚突然出声。 “哎!”那王管家赶忙转身,半躬身,一副十分尊敬的模样。 “这几日船上很多人都在腹泻,至于有无其他症状你还是寻了船老大来问一下,想来你们家爷就是染了这传染病。” 爷字她咬得异常重。 那躺在帐子里的尤三全不由得菊花一紧。 姜晚留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入人心了,几乎每一次见面他都少不了一顿打。 如今就算自己已经有打手在身边,见了这小女子也不由得皮紧。 她又看向元娘:“之前在南垣城也有这种腹泻类的疫病出现,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同一种疾病,他穿的衣服和排泄物以及这屋子里的各个地方最好走用烈酒消毒。 照顾他的人也需要自我防护,最好掩住口鼻,手勤洗,衣服勤换。” 又道:“这小子虽然吃了我做的东西,但是我可以保证我并未动手脚,毕竟我之前可不知道吃我东西的竟然会是他……” 尤三全躺在帐子里装死,你啥意思? 难道知道是我就要下药了吗? 咱们好歹一个村里出来的…… 元娘也经历过南垣城外的疫病,自然心中有数,她赶忙用盐和糖兑水给尤三全喝下。 又招呼仆人来收拾屋子。 姜晚不是大夫,没别的办法,这屋中气味难闻,就先一步走了出去。 既然知道这人是谁,接下来就好说了。 那管家见她离开也赶忙跟了出来。 说真的,若不是尤爷那一身姜晚娘,他怕是永远都猜不出原来这小公子是个姑娘家。 生怕自己之前的举动得罪了这位尤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