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岔路也荒废了很久,除了枯草乱石,还有很多的沟壑。 晏珩一直骑马在前,若是有不稳的地方他也会出言提醒姜晚。 走过一段路后,那被枯草杂树掩埋的路面渐渐清晰起来,一座破败的城门出现在长路的尽头。 角楼砖瓦掉了大半,城墙也年久失修,墙体剥落。 大门虚掩,留着一个狭窄的缝隙。 姜晚问:“这七桥镇原本就是这样的吗?” 卫云摇头:“这里以前居住的人很多,寨子里的人,会将自己织的布和山货拿来镇子上售卖。 大概是三年前开始,这七桥镇总是不间断的死人。 张爷爷说,那是之前死的人里有怨鬼,死后心有不甘,出来找替身。 然你把人家弄死了,死的这个又成了个怨鬼就继续找,所以才导致人死的越来越多。 官府又查不出来什么,七桥镇的人渐渐搬离,村民们才开始前往武宁城售卖山货,这七桥镇也渐渐没了人烟。” 三人下马,将马儿拴在一棵大树下,任由他们在那里卷地上的枯草充饥。 看着卫云逐渐发白的小脸,姜晚笑道:“听说啊,这种鬼最喜欢捉的就是小孩子,你若是进去,肯定会被他们当成替身的首选。” 卫云吞了吞口水,“我不怕。” 姜晚点头,几步跳到晏珩身前,伸出了手。 晏珩:“怎么?” 姜晚:“我怕!” 晏珩:“……” 卫云羡慕地看着晏珩牵着姜晚的手走进那大门。 他也想去牵一下,可牵姜晚,不太合适。 牵晏珩……他又不敢。 只能坠在两人身后,寸步不离地跟着。 “吱嘎……” 大门艰难营业,被推出一个稍大的缝隙。 三人侧身而入,看到的便是一条一通到底的青石板路。 原本应是最为热闹的街道,此时不见人烟,不闻犬吠鸡鸣,只有遍地的杂物和从青石缝隙中努力钻出的杂草。 “啧啧,这要是半夜来,只场景就能吓死个把小孩。” 姜晚说完,十分知觉的向姜晚靠近了些,双手抱住他的手臂,一副求保护的模样。 晏珩无奈,任由她耍赖。 三人沿着长街走了一段,越是深入,越能感觉到这镇子昔日的繁华。 看着两侧商铺晃晃悠悠的招牌,姜晚道:“这镇子若是好好修缮一番,倒也是个安置流民的好地方。” 说道此处她怔了下,道:“这七桥镇死人的事情应该只是附近的村民知晓,可南边来的流民肯定不知。 虽然这里是一座空镇,但房舍依旧,里面想来桌椅板凳床榻被褥也都能寻得些,怎么不见有流民住进来?” 这里可比外面那些窝棚好多了。” 卫云对于姜晚口中的好多了不敢苟同。 若是换做他,宁愿在城门外受罪,也觉不会住进这个一看就不怎么吉利的荒镇里。 突然,在他们前面四五米的地方,一个黑色的影子从房檐下的阴影中闪现而过。 那黑影出现的异常突然,不过眨眼就消失不见。 姜晚初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可在看到晏珩也凝重起来的神色时,便知道她没看错。 再看一侧的卫云,已经张着嘴巴,吓得几乎失了魂。 姜晚一巴掌抽在他的后脑上,“怕什么?走,过去看看!” 说完,已经先两人一步,冲向那暗影处, “那东西跑得也太快了,不是什么动物吧。”姜晚仔细查看了地面,什么痕迹都没有。 晏珩:“多加小心。” 虽然不知是什么东西,但这地方本就诡异莫名,还是得多留心。 正在这时,原本寂静无声的街道上,隐隐传来一阵错综复杂的脚步声。 脚步声很重,带着凌乱的喘息声。 像是一群人,正在跌跌撞撞的朝他们走来。 晏珩轻轻拉动姜晚的手,将她带到房檐下,“看来还是有流民想要住进来的。” 他话音刚落,在街道的尽头,突兀的出现一群形容狼狈的流民。 他们像是被什么冬至追赶一般,正拼了命的向他们这边跑来。 “进去!” 晏珩握住两人肩头,轻轻一带,就闪进了身后的店铺中。 透过门缝,正看到那群饿得瘦骨如柴,浑身脏污的流民,一股脑的从眼前的街道上奔走而过。 粗粗查下来,有十多人的样子。 可他们的身子太弱了,很多人说是跑,不如说是本能驱动着身体,在向前迈步。 “这不太对。”姜晚轻声道,“听脚步声,不应该只有这些人。” 话音刚落。 姜晚就知道,自己所听到的其他脚步声属于谁了。 在这些人身后,正摇摇晃晃走来多个面部溃烂的人。 他们显然已经死了,却依旧在靠着本能捕捉活人。 不是那地鸣山庄中的药人又是什么? 卫云也在看着那些怪物。 虽然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可依旧被这画面惊得几乎要厥过去。 那些流民早已没了体力。 与药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 眼看就要被追上,一个妇人竟在这紧要的关头绊了一跤,一把扑在了地上。 她想要张嘴呼救,赶在最前面的药人已经扑到她的身上。 张嘴咬下便撕去了那人半张脸去。 “啊——” “啊!” 妇人和卫云同时发出尖叫。 晏珩连忙去捂他的嘴,可还是晚了。 那药人中,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猛地将头转了过来。 她走近门缝,用一双发黄的眼珠子不停地向里面探看。 姜晚和晏珩同时屏住呼吸,静静凝神。 而被晏珩捂着嘴巴的卫云,在看到那张凑在眼前的脸时,整个人都僵掉了。 那张脸虽然已经溃烂,甚至部分皮肤开始脱落,他依旧能认得出来。 那就是他准备为其收尸的母亲。 她竟然成了怪物…… 许是一时查不出动静,那药人才转身离去。 姜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