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停云来说,这个视角颇为奇特。 以前都是他在程意面前被指来指去,此刻看着自己主子被别人使唤,还别有一番趣味。 “哎,程意,你那边歪了,这边都漏了!” “地上铺油布之前先收集些干落叶放在底下,既能隔绝凉气,也软和些。” “程意,你都没有在外面野炊过吗?这捡的柴都是湿的怎么烧!” 被呼来喝去的程意实在不耐其烦,将刚抱来的一捧柴扔在了地上。 “我说姜晚,你这么挑剔怎么不自己去捡柴?怎么说我也是付了钱的,还是桑儿小游的救命恩人。这指挥来指挥去,你是我主子不成?” “嘿,干嘛生气?” 姜晚马上换了个口气。 “我这不也是为了日后着想,咱们可是得在这林子里带上个把月的,日日晚上都得搭帐篷吧?眼下你多学一点,晚上就能睡得舒服一点。” “等你熟练了,我自然就不会跳出来指手画脚了。” “要不这样?我说话温柔些,你再去捡些干柴?” “记住!干……柴!” 程意看着姜晚满脸的假笑,差点将紧握的拳头砸到姜晚脸上。 心里也暗自庆幸,幸亏当初李家没把这丫头接回来,不然得把他气死! 拳头攥了半晌,最终还是咬牙忍了。 正欲再去捡柴,就看到停云悠闲地坐在一边儿忍笑,“臭小子!你是裂了肋骨不是断了腿!能做什么自己不会去找?” “真搞不清,到底谁是爷。” 程意嘟嘟囔囔地走了。 姜游拉着小桑儿几乎要笑破肚皮。 “桑儿走,咱们去帮帮程意哥哥,告诉他哪些柴好用。” 说完拉着小桑儿向着程意跑去。 只留停云一个人坐在一截断木上,怡然自得地看着大家干活。 姜晚将陈瑜刚领回来的一只野鸡扔到他身前,“手没断吧?拔毛。” 停云:“……” 不干行不行? 上次驴车上的物资丢了个干净,之前他们在猎屋准备的面茶之类的也都没了,想着之后在林子里做吃得多有不便,姜晚还是想着趁现在休息,多准备些熟食,以备不时之需。 面茶还是要炒些的,也得烙些大饼,最好是将陈瑜打来的猎物炖了,做些馅饼,到时候放到空间里随时拿出来吃都方便。 如此想着姜晚也这样做了,她从自己背着的那背包里搬出一袋面粉的时候,郭婶子都呆了。 “晚丫头……这……这……” 姜晚一摆手,“我最近越发觉得自己力气大了,大概就是负重前行的缘由,不止我这里的,晏珩那背包里也有不少,婶子先做着一会儿我再给你拿些里。” 郭氏大受震撼。 这些时日她也算是看明白了。 之前有帮姜晚托过那背包,虽然看起来颇大,但里面多是被褥衣物着实算不得有多重。 里面断然不会放着这些米面和红薯山货的。 而姜晚总是能从里面拿出东西时,她就已经觉得怪异,如今更是冲击感官。 她一边揉面一边想,也许,这晚娘自从那次被叫魂后真的得了什么了不得的造化? 背地里有神仙保佑也说不定。 如此想着,她原本对姜晚小小身子却要背那么多食物的愧疚感也淡了不少。 若是这些食物都是神仙给的,那吃了是否会延年益寿? 这一路上,是不是再不怕挨饿了? 脑补不断,嘴角也上扬。 “哎哟!郭嫂子,跟着晚娘真是命好,这白面还剩这么多呐?” 陈春莲正带着儿子打柴归来,路过郭氏身边看着那一陶盆的面粉,羡慕得差点流出口水来。 这没逃难之前,各家各户吃顿白面都难,这姜家倒好,日日不是白米就是白面,还有陈瑜和晏珩那两个厉害的猎人,这肉食也是不断。 吃得顿顿比别家都好不说,关键是还量大,管够。 其他村民虽然靠着这山里物资丰富也饿不着,可毕竟谁天天喝野菜汤,吃山果子都会腻。 偶尔吃顿肉还吃得没滋没味。 “都是两个孩子在南垣城买了一路背进大山里来的。孩子们都是长身体的时候,眼下还有,自然是要吃好些的。” 郭氏敷衍一声,身体转了个圈将陈春花的目光挡住。 陈春花切了一声,拉着儿子向自家窝棚走去,“得意什么,不就是给人家家里看孩子的老妈子,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郭氏听得清楚,也不在意,手中动作不断,很快就开始在铁锅上贴饼子。 等烙得焦黄的烧饼出炉时,面香飘荡,距离较远的村民也开始纷纷向这边张望。 陈春莲本就是个爱八卦的,因为嫁的是本村人,如今逃难至此丈夫父兄儿子也是一个没少,在一众村民中很是有优越感。 之前在溶洞时,就没少传姜晚他们的坏话,此时更是将姜晚背了白面进山,正在烙烧饼的事情穿了个人尽皆知。 还时不时夹杂一句,郭氏任劳任怨给人当奴的见解。 可村民们看到的可不止这些,陈彪打猎回来,拎了一只还在扑腾翅膀的野山鸡找到了姜晚。 “晚丫头看看,我这只鸡能不能与你换两张饼子?你元爷爷年纪大了,啃一口肉跟要他命似的,这炖得软烂又耗时间,不如吃口面食舒坦。” “元爷爷这是馋了。”姜晚笑着道,“山鸡给我,我让郭婶子给您包五张饼。” 郭氏烙的烧饼个大,一个有脸盘大小。 就陈彪这种大汉一顿吃一个也饱饱的了,这五个若是再配上其他吃食,够他们叔侄二人吃上三天的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下次猎到什么好东西,再拿来给你们尝。” 陈彪的这一举动,像是打开了以物易物的交易大门,村民们纷纷带了自己家的山货、蔬果、和野物来换面粉或大米。 姜晚也大方得很,几乎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