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瞬间破碎。 晏珩明白,自己根本不是做梦,而是真的被一个小姑娘看了个光…… 猛地坐起身来,抬手扯了床上的薄被盖在腿上,又去拢自己上身的衣衫。 姜晚没想到对方反应这么大,生怕那刚缝合好的伤口再给扯开,想要伸手去拦。 却被晏珩抬手挡住。 一双明亮的眸子扫过来,冷冷看着她:“你干什么!” 姜晚不是不识趣儿的人,见对方反感便收了手。 “你动作轻点,要是伤口裂开,我可不帮你缝第二次。” 晏珩身子微微后移,肩头和腿部果然传来拉扯般的疼痛。 他看一眼姜晚,又看了一眼扔在木屋一角的竹筐,问道:“孩子呢?” 姜晚:“……” 在你旁边看不见吗! 你被子都盖到人家孩子脸上了。 无奈扶额,不气不气,人家好歹帮过姜游,也间接帮了自己…… 姜晚抬手捏起被子的一角,露出孩子熟睡的侧脸。 “刚退烧,现在正睡着呢。” 看到那孩子的瞬间,男人脸上的警惕才算放下一些。 小小的孩子,脸颊还是红的,身体蜷缩成一团,睡得正熟。 伸手摸了摸男孩的额头,又探出双指摸了摸他的手腕。 察觉孩子无碍,才松了一口气。 姜晚的目光一直跟着男人的手,看来还真懂些医术。 只不过,这“晏大哥”和自己这两日耳中听到的“晏大哥”似乎不太一样。 从姜游和陈瑜口中知道这个晏大哥的时候,姜晚对他的感官还停留在,为人仗义、友爱,避世而居靠打猎为生,不知不觉就给他塑造了一个豪爽的猎户大叔形象。 身上穿着兽皮,腰圆膀阔,笑如洪钟。 可眼前这个,瘦骨嶙峋,满身戒备,举手投足间又有一股子清贵文雅气质的男人,怎么都和“猎户晏大哥”对不上号。 而且,这周身冷冰冰的气场,不像个豪爽的猎户,倒像是个落魄的公子哥。 还是那种心有算计、腹有仇怨的公子哥。 不然,对她一个小女孩,那么强的戒备心干嘛。 许是姜晚的目光太灼灼,晏珩被盯得十分不自在。 可对方的目光那样坦然,目光既无淫色也无狎昵,反倒让他觉得自己狭隘了,一时有些窘迫。 “谢谢姑娘救命之恩。”晏珩抬起双手作揖,这声谢道得十分庄重。 姜晚摆手,“好人有好报,这半年也多亏了你照顾我弟弟,一来一往,两清了。” 男人显然很意外,但他马上就猜到了,女孩口中的弟弟是谁。 “你说姜游?” “对,我是姜晚,姜游的姐姐。” 这是姜游口中那个不靠谱的姐姐?晏珩十分意外,想着就又侧身想要去看外间。 姜晚赶忙制止,“你快别动了,都说了会扯到伤口。” 心道,这人看起来心机重,怎么这么毛躁。自己身上疼不疼没感觉吗? “外间没人,小游采止血草去了,应该一会儿就回来。” 看着肩头的衣服又透出些血色来,姜晚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你肩头的伤口还需要包扎下,然后在伤口闭合期间尽量不要有大的动作,不然这伤口长不好到时候受罪的是你。” 床边还有用身下的布条,姜晚想要伸手去剥男人的衣服,男人又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嘿,还没完了! 姜晚也是有脾气的,折腾了这么大半夜,眼看天都要亮了自己还没歇上一会儿。 结果还碰到个这么矫情的,一时间口吻都变得凌厉起来。 “一个男人,又不是扒你裤子怎么那么矫情。” 伸手,将男人刚刚穿好的衣衫剥了下来。 晏珩失血过多,身体还虚弱得很,完全没有反抗能力。 避开也是下意识的反应。 心里却明白姜晚是好意,此时被这么一吼便老老实实地任由姜晚摆弄。 肩头的伤口果然有小范围渗血,不过还好并没有出现崩裂。 将血液擦拭,姜晚转身出了内间,从空间中拿了棉球蘸了碘伏,回来又给男人清理了伤口。 又怕男人问东问西,干脆找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 “我听姜游说你还教他认识药草,想来也是懂医理的,自己吃些消炎的药物,或者尽快到镇子上医馆看一下,我也就会缝合个伤口,其他的不太懂。” 晏珩:“嗯。” 肩头又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感,晏珩不由得想起刚才那个“梦境”,一时间耳根又火烧火燎起来。 咕噜噜~ 一阵腹鸣声传来,姜晚垂头看向晏珩的肚子,“饿了?” 晏珩:“……” 姜晚收了棉球,还顺手将男人的衣衫给提了上去。 “等着。” 不等男人开口,姜晚就已经走了出去。随手将用过的棉球扔进灶膛,拿了一个被火焰炙烤的焦黄的包子,又倒了一碗菌汤。 晏珩见她指尖都被包子烫红了,赶忙接了过来。 “你就在床上吃吧,吃完了放到一边。我太累了,得歇一会儿。” 晏珩刚想说一句这猎物就这一张床。 就见姜晚已经走了出去,坐在灶前的木墩上,身子一歪靠在了一侧的木柴上。 形容尽显疲惫之色。 姜晚的确太累了。 刚刚忙着给对方处理伤口还不觉得,此时一放松下来,便觉得四肢都要原地融化了。 肩头的疼痛和腰部的扭伤也再次找上了门,让她浑身都酸唧唧的不舒服。 身体上的痛还提醒着她应该用红花油揉一揉,散散淤。 意识却已经在火焰的炙烤下渐渐有些游离。 村子已经没了,这个世界甚至没有给她适应的时间,就迫使她离开了新手村,那接下来呢? 要去哪里? 可无论去哪里,钱和一个健康的身体都是必不可少的。 她给姜游画饼画得痛快,可也明白想要实现那一切,还是得一点点地来。 她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