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令她有些心浮气躁,怎奈原主对这个血亲的了解实在太少,以至于她就算想要出去找人,都不知道去哪里找。 等的无聊,姜晚干脆继续将剩下的粗布拼拼凑凑,打算给这个弟弟也做个小背包。 可刚计划好尺寸,将布裁切好,就听到了栅栏门开的声音。 回来了? 姜晚快速将剪刀之类的物件收进空间,下床去开门。 下一刻,开门的手却突然顿住了。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可声音略显沉重,那绝不是一个孩子能发出来的。 姜晚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大半夜的,一不敲门,二不叫人,若说没点为非作歹的心思,她还真不信。 只是摸到她头上来,也算来人倒霉。 脚步声果然在小破门外停了下来,先是踌躇地来回踱步,然后又站在门外久久不见一丝动静。 就在姜晚以为对方要离开的时候,一个畏缩造作的声音透过木门传了进来。 “晚娘?晚娘妹妹,你睡了没?” 姜晚一阵恶寒,妈的,这来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想了半天也想不起这个声音属于谁,正要拉开木门瞅一眼,又听对方细着嗓子说:“好妹妹,白日里是我的错,我前一晚喝多了睡过了时辰,这才没赶过去赴约。不过妹妹莫气,咱们夜里走也来得及。” 木门外,男人半佝偻着身子,试图从门缝里看清屋内的情况。 可是他刚刚贴近门板,那歪斜的小破门突然吱嘎一声,从里面打开了来。 男人一愣,抬头就看到一个黑色的鞋底儿,一脚踹在了他的脸上。 “哎呦!”男人吃痛,整个人仰面向后摔在了地上。 姜晚听到后面这一句才从原主的记忆中,将这个獐头鼠目、尖嘴猴腮的玩意儿翻出来。 尤三全,尤婆子的独孙。 这尤婆子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神婆,而作为尤婆子的唯一后人,尤三全却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二流子、赌棍。 据说,尤婆子往家里搂钱的速度有多快,这尤三全往外撒钱的速度就有多快。 以至于明明可以凭借一身“神通”衣食无忧的祖孙两人,在村子里依旧住着破败的茅屋,吃着粗粮挨日子。 这自家的银钱霍霍完了,转眼就惦记上了别家的。 也不知道这尤三全是从哪里得知了姜晚要被冲喜的消息,竟然主动找到原主,并告诉她,李家少爷已经进气多出气少,她嫁过去明面是冲喜,实则是陪葬。 原主被吓得六神无主,被尤三全那么一忽悠竟然就答应了跟着他出逃。 甚至还将这几年攒的几十文钱都给了这货。 结果,原主从日出东山等到了烈日当空,最终只等来了大伯一家。她以为自己被背叛,再也没了活路,一时冲动就撞了碑。 所以,原主丢了小命儿这事儿,这尤三全可谓是出力不少啊。 被踹了一脚的尤三全几乎完全懵了。 不是,这姜晚娘平日里不是最乖巧软糯的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凶悍了? 难道是还在生气?气他没去赴约? 尤三全捂着冒血的鼻子,一边哎哟呼痛,一边不忘继续表忠心,“打得好!妹妹生气就尽管撒,等你撒完了气,咱们就走。你放心,我在县城置办了处房子,到时候接你进门,你也就不用去南垣城给什么李家公子陪葬了。” 姜晚被他恶心得够呛,要不是这身子太弱,她非得把这玩意儿吊到村头的大树上做展览不可。 见尤三全起身,抬手一个下勾拳又打到了他下巴上。 尤三全被打得后退几步,牙齿都觉得松散了。 他惊愕地看着姜晚,极度怀疑人生。 “滚远点。”姜晚甩了甩打疼了的手,看来以后还是得借助外力,这服壳子太弱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模样,还学人家叫妹妹。下次若让我再见你一次,就打你一次。” 冷漠的语气,和高抬的下巴,完全颠覆了尤三全的感官。 不对! 这不是姜晚娘,想到姜有福第二次去家里讨要“神水”时的说辞,尤三全突然觉得脊背发寒。 难道这丫头真的换了个芯子? 可想到自己在外头欠的赌债,一时又恶向胆边生。 “姜晚娘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撞一次墙,事儿就这样过去了!你若是识相,现在就跟我走,我保证带着你去城里吃香的喝辣的,你若是不走,哼哼,等李家来接人,别怪我到时候不帮你!” 姜晚简直要被气笑了,这软的不行难道打算来硬的? 就在姜晚考虑是先断了他的手还是脚的时候,大门栅栏突然嘎吱一声开了。 姜晚眯眼看过去,竟是姜游回来了。 姜游在门外就听到了院中动静,待看清来人面目时,小小少年的一张小脸瞬间阴沉了下来。 他随手抄起一旁的门栓,拎着就走近尤三全,“怎么?白日里没有将人拐走,晚上就上门来抢人了吗?!”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劝我姐不要嫁去冲喜,要她跟你走,不过是想将她换个地方,卖个好价钱。” “你!你胡说!是你姐心甘情愿,我们说好了一起走的!”尤三全看了眼姜游手中的门栓,十分不争气地向后退了一步。 心中惊愕万分。 这计划他明明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小子怎么知道的! 尤三全的确打的这个主意。 别人或许没注意过,这姜晚娘虽然平日里都垂着头,一张小脸也被风吹日晒弄得粗糙不堪。 但若仔细看,就能发现她五官生得极好,尤其是一双眼睛更是会说话般,很是勾人。 这要是好好养养,再卖给青楼瓦肆,定是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可是没想到,他一起高兴在娼馆多喝了几杯,竟一觉睡过了头,等他再赶到村口时,姜晚娘已经一头撞在了界碑上。 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