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渊看着他们几人互动,也久违地感受到了温暖,全然没注意到许多多眼中片刻的晦暗。 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却亲近得胜似家人。 广倾安看他一直盯着,以为他也想,便放下许多多,抱起了池渊。 “来,你也举高高。” 池渊老成惯了,当即脸都红了几分,“不了,不了……”说着话就要往后退,广倾安可不给他拒绝的机会,马上就把他举了起来。 许多多幸灾乐祸的在一旁拍着手笑道:“小哥哥也飞起来啦!” 几人的笑声传出去好远,欢笑声把大理寺夜晚肃杀的气氛都柔和了几分。 第二日,太阳已经高高挂在天上了,许多多还在床上砸吧着嘴。 “荷花酥……小馄饨……”许多多梦到了昨晚吃的美食,在梦里把他们都吃了个精光,正回味着呢,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许多多差点滚下床去,她迷迷糊糊坐起来,“谁呀。”小奶音还带着些慵懒。 门外的池渊无奈道:“是我。” 许多多慢吞吞穿好外衣和小鞋,这才蹭蹭跑到门口去开门。 “小哥哥,你来得这么早?后厨不用帮忙吗?” 池渊看着高挂的太阳,道:“太阳已经晒屁股了,不早了。寺丞大人都吃完早食出去了。” 苍尘经过昨晚的事情后,便和王伯打了招呼。 让池渊专门负责广倾安和他的饭食,虽然两人饭量大,但比准备十几人的饭食来说还是轻松不少。 苍尘见许多多爱吃池渊做的东西,便让他顺道也承包了多多的三餐,小孩子食量小,一点就饱了,不会费他太多功夫。 池渊自然不会拒绝,况且他进大理寺本就是为了给许多多做菜的。 “小哥哥你等等,我梳个发髻。”小家伙坐在铜镜前开始捣鼓起来。 “那我去给你打水净脸。”池渊就来了一晚,现在已经把大理寺上下都摸清了,走起来轻车熟路。 他提着半桶热水回来的时候,许多多才绑好发髻。 乌黑的头发乱糟糟的,显然是许多多都没了耐心,随便绑着不掉就行。 她拿帕子擦完脸和手后就急吼吼的要拉着池渊出去。 池渊忍不住叹气,好好一个小包子,头发乱得像小乞丐一样。 “你坐着,我帮你。” 池渊拿起梳子,许多多虽然不知道小哥哥想干什么,但还是乖乖听话的坐在铜镜前。 她的发尾发黄,是前几年营养不良造成的,来大理寺好吃好喝一段时间后,新长出的头发已经乌黑发亮,摸起来就像上好的绸缎。 许多多从铜镜里看见池渊给她梳头,开口道:“小哥哥会编发髻吗?真厉害!” 池渊被她夸得有些心虚,脸都微微红了。“我不会编发髻,只会帮你绑起来,不会那么乱。” 两个孩子就这么研究了一会,还用上了朱敬宴为许多多添置的头油膏。 池渊找到门道后,很快就给她绑了一个漂亮的高马尾,远远看去许多多活像是个唇红齿白的儿郎。 虽然失了些女孩子特有的可爱,但这样利落地绑起来,比刚才乱糟糟的好了太多。 池渊满意的问道,“怎么样?” 许多多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道:“小哥哥绑的比多多厉害多了!就是……有点紧。” 其实紧得她头皮都有些痛了,但她没说,怕打击了小哥哥的热情。 “紧一些看着精神,走,我给你做早食。”池渊对自己的技术很满意,因为他就是自己绑的发髻,从小自己对着水面绑了好久,才练成现在这样。 今日后厨统一做的早食是素包子和小米粥,还有一些爽脆的咸菜。 但那些包子太大,许多多根本吃不完,而且味道也不如池渊自己包的。 所以他带着许多多到后厨,先给她盛了一小碗米粥,让她垫垫肚子,自己转身去把准备好的小笼包上笼蒸。 王伯还是和昨日一样坐在门口晒太阳,看到许多多来笑呵呵道:“小小姐来了。” 许多多搬了个小马扎和他一起晒太阳,“王伯好。” “好好好,乖孩子。” 打完招呼,两人也没话说了。许多多一边小口喝着小米粥,一边看着后厨里忙碌的人。有几个人在她身边削着荸荠,另一个人正在把去了皮的荸荠切块剁碎。 那个厨子两把菜刀舞得生风,一块块荸荠很快在他的刀下切成小粒。 许多多忍不住“哇”了一声,转头问王伯:“王伯,那个白色的是菜吗?” “是啊,这个叫荸荠,在我们这可是很金贵的。” “皇上仁德,有南方的官员上贡了许多,他都分给了满朝文武,大理寺也分了不少。不过这东西虽然脆爽,可要煮熟了才能吃。” 许多多看着去了皮以后白嫩嫩,脆生生的荸荠,想也没想就开口道:“可是荸荠也能生吃呀。” 王伯愣了下:“倒是没有人生吃过,小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老饕王伯都说没有人生吃过,那就确实是没有这种吃法。 许多多被问愣了,也奇怪的嘟囔:“对呀,我怎么知道的?” 两人还没来得及细说,池渊已经捧了一笼小笼包在唤她:“多多。” 精致的小笼包还冒着热气,多多一口就能吃掉一个。池渊给她倒了一点点醋,自己也坐在她旁边开始吃早食。 他干活多,饭量也大,可以不费力的吃下两个大包子。 许多多看到他的大包子以后突然笑了起来,池渊不知道她为什么笑,摸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她摇头,“这个包子好大,好像爹爹和广叔叔。”她又夹起小笼包和大包子并在一块,“这个小包子就是我!” 吃过早食,池渊就得帮后厨准备午饭的食材了。 今日广倾安和苍尘都得出外巡视,没时间在大理寺吃,只准备许多